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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揚(yáng)手一拋，宋理宗頭骨劃出一條拋物線，落在了陳近南的手中。

    陳近南也不客氣，面色凝重地將嘎巴拉碗貼身收好，或許這場比試兩敗俱傷毫無意義，但這是漢人的尊嚴(yán)，是洪熙官拿命賭出來的勝利。

    “如今我們兩邊都無將可用，這最后一場還比嗎？”

    陳近南面帶微笑，書生般的臉上滿是意氣風(fēng)發(fā)，全然看不出鋒銳之氣。

    馮道德的突然介入，本來可以強(qiáng)行壓過陳近南和洪熙官的組合，用這張底牌謀定全局。可他卻在氣走嚴(yán)振東之后惜敗洪熙官，導(dǎo)致兌子完畢后全場干干凈凈，再也沒有能一錘定音的力量。

    喇嘛客巴也嘆了一口氣，“陳總舵主，如你所說賭斗現(xiàn)在難以繼續(xù)。不如改為文斗，我們來一場‘紙上談兵’如何？”

    客巴的語氣古怪，雙眼放光地看著陳近南，顯然毫無惋惜之色。

    陳近南的表情也毫無波瀾。

    “如何算是‘紙上談兵’！”洪禮象代替他說道，全身在顫抖著，顯然這句話已經(jīng)耗盡了他的勇氣。

    客巴贊許地看了年輕人一眼，沒有說話，而陳近南也沉默以對，兩人竟然在已經(jīng)心照不宣了。

    客巴抖擻僧袍站起，指點(diǎn)著四方。

    “我主順治橫掃四方，八旗鐵蹄踏遍沙場，天下順逆早已無言而喻，諸如李闖張獻(xiàn)、弘光隆武，不過是癬疥之疾、一時(shí)之患，望風(fēng)而潰而已。你們龜縮在武夷中、寄萍于池塘里，隨著浪打風(fēng)摧，必望風(fēng)而潰！”

    客巴侃侃而談的，就是當(dāng)今天下的抗清斗爭。

    經(jīng)歷過了四次大失敗，敵營敢于反正抗清的李成棟、金聲桓等人紛紛被殺，轟轟烈烈的七省之地也全部喪失，全天下都預(yù)料這大明回光返照已無濟(jì)于事。

    反清復(fù)明到了此刻，似乎只剩下了一個(gè)空響的名號(hào)。

    陳近南緩緩搖頭，朗聲說道：“我大明雖弱，仍有民心；疆土雖喪，不減忠臣。當(dāng)初李自成、張獻(xiàn)忠麾下余黨，都不愿降清屈膝，百姓更是望王師如望甘霖，更遑論延平郡王虎踞閩粵，張尚書煌言力保東南，李定國兩撅名王，軛使韃虜不得進(jìn)退，如何說是淪喪！”

    密宗喇嘛本就擅長論道辯經(jīng)，陳近南文武雙全更是辯才無礙，兩人輪番唇槍舌劍之下，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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