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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春山當(dāng)捕快了？

    別說旁人，顧玉汝也有些不敢置信。

    不過很快她們就眼見為實了，因為薄春山竟跑到西井巷附近的早市巡邏。

    那一身衣裳，海青色的底兒，交領(lǐng)窄袖長袍，滾紅邊、紅腰帶，頭上戴著皂帽，腳蹬皂靴，腰里別著把捕快專有的佩刀。

    配著他比常人要高大出不少的身材，昂揚挺拔，真是看起來要多威風(fēng)就有多威風(fēng)。

    他是故意的吧？

    顧玉汝心想。

    .

    西井巷

    邱氏估計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這小子真是出息了！

    邱氏有點驚疑不定，既想去看看是不是真是別人說的那樣，又覺得這么做實在有些失態(tài)。

    “讓我說，你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我早就是春山那孩子不是個胡亂來的人。瞧瞧，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懂事了，就知道上進(jìn)了。”田老太太說。

    “這小子，誰知道他在想什么，您也知道，我也管不住他。”

    “能學(xué)好就行，浪子回頭金不換。等這差事做上一陣子，你也可以給他托人說親了，到時候娶個媳婦生個大胖孫子，日后還有你享不盡的福。”

    聽到娶媳婦生大胖孫子，邱氏心里一驚。

    難道說這小子突然上進(jìn)，就是為了娶媳婦？

    她想起那晚兒子含含糊糊說的那些話，還有那個食盒，他不會真是勾搭上人家女子了，為了顧家那個大女兒才跑去當(dāng)捕快的吧？

    一時間，邱氏心中又悲又喜。

    當(dāng)然喜占多數(shù)，還有的是忐忑。

    .

    此時，正在早市上巡邏的薄春山，并不知曉他娘已經(jīng)洞悉了他的心思，正又悲又喜替他發(fā)愁。

    以前是見他就趕，后來是見他就怕的那些小販們，如今含著敬畏的目光看著自己，薄春山抬頭挺胸，邁著虎步，心里格外有一種舒爽之感。

    其實他昨兒就去衙門報道了，被劉成帶著在衙門里上下轉(zhuǎn)了一圈，也算是認(rèn)認(rèn)地盤、認(rèn)認(rèn)人，晚上叫了一眾衙役喝了頓酒，自此他也算是定波縣縣衙中的捕快一名。

    三班衙役中，每班的領(lǐng)頭都被人渾稱為捕頭，但實際上真正能被叫捕頭的只有快班的領(lǐng)頭。

    快班不是一個捕頭，而是兩個。

    一個姓李，一個姓王。

    姓李的捕頭四十多歲，在捕快里已經(jīng)算是年紀(jì)大的了，他就是劉成嘴里所說的世傳，以前年輕的時候也是敢干能干，后來年紀(jì)大了，體力跟不上，一般就負(fù)責(zé)坐鎮(zhèn)在衙門里，或是出面查一些難查的案件。

    因為他經(jīng)驗豐富，查起案來很有一套，在快班里十分受人敬重。

    至于另一個姓王的捕頭，跟薄春山一樣是從外頭招募來的，正值壯年，膽大能干，像一般要外出偵緝的案子則都是由他出面。

    這兩個捕頭領(lǐng)著下面十幾個捕快，及幾十號白役，算是整個快班的所有人力。

    如今薄春山就在李捕頭手下當(dāng)差，其實街面巡邏是用不上正經(jīng)捕快，都是白役們干的。所謂白役，就是臨時給縣衙辦差的雜役，一般都是抽調(diào)當(dāng)?shù)孛駢眩贿^衙役的衣裳都差不離，普通百姓也分辨不出其中的區(qū)別，還只當(dāng)他現(xiàn)在成了管這片的差爺。

    “這菜挺新鮮。”

    薄春山裝模作樣，彎下腰來看攤上的菜。

    菜攤小販被嚇得雙手緊緊捏著菜籃子，抖著嗓子道：“差爺要是喜歡，拿回去吃就是。”

    薄春山皺起眉，一臉不敢茍同：“怎么能說拿？爺現(xiàn)在做的是公差，公差不拿百姓一針一線，肯定是要用買的。”

    買呀？

    “那給一文錢就好，這菜不值錢，不值錢。”

    本來兩文一把的青菜，被小販自動降到了一文，至于是一文一把，還是一文一堆，那就不得而知了。

    “才一文？”

    薄春山也有好些年沒買過菜了，也不知市價，不過小販說一文那就一文，他從腰帶里摸出銅板，扔給小販。

    “等會送我家去，知道我家住哪兒？”

    當(dāng)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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