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利轉哭為笑，“就知道貧嘴，你這腳丫子年年犯凍瘡，今年最嚴重。都說了，今年是十年來最冷的一個寒冬，讓你別什么活兒都給自己攬著，你就不能讓自己休息會兒嗎？你看，腳趾頭晚上一定很癢吧，你千萬不能用手抓，會破皮、流血、結痂。還有這腳面，都爛了，你也不知道買點凍瘡藥敷上去啊！”說著說著，馬小利一邊用嘴巴輕輕的吹著張小波的腳面，一邊又是一串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來。

    張小波最怕女人掉眼淚，以前怕見到他媽媽哭，現在怕見到馬小利哭。馬小利一哭，張小波有千言萬語在心里，都不知道怎么表達了。

    “你別哭啊，現在做哪一行工作不辛苦啊，更何況我們是為了人民群眾服務，人民群眾安全，是我們的第一職責。”

    張小波說得振振有詞，他有理，他每次都是這個理兒。

    “那我呢？你需要對我負責嗎？張小波輔警！黨員張小波輔警！為鳳城人民服務的優秀網紅輔警，我也是人民，你關心過我嗎？”馬小利紅著眼睛，滿腹委屈地說道。

    這下子，張小波又慌了神，連忙把小利抱在懷里，抱得緊緊的。他記得自己的師傅，盧遠明說過，“這個女人啊，她生氣、難過、發火的時候，男人啥都不用做，就緊緊的抱住她就行了，隨便她怎么捶打你，你都別動，抱著抱著她就不打你了，還會愛你。這個時候你得再使上一招定心丸，吻她！你可別小瞧這個吻，她讓讓女人鎮定，比那鎮定劑都管用。

    當時民警盧遠明空閑時間和一幫年輕小伙兒傳授婚戀經驗時，小伙子們一個個耳朵豎的高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吸取盧遠明的那一套經驗心得，大家伙兒恨不得拿個本子記下來。還別說，這一招還真頂用了。

    張小波見懷里的馬小利瘋狂用小拳拳捶打自己過后，慢慢平復了心情，不再動彈，像個溫軟香甜的棉花糖，像只可愛的小白兔惹人憐愛，對，還差一招定心丸。

    “吻她！”

    師傅盧遠明的聲音在張小波腦袋里旋轉，吻她！立刻！馬上！

    當張小波觸碰到那兩片柔軟時，她從矜持到有所回應，給了張小波莫大的勇氣。兩人上一回這般如此，還是在半年前。具體滋味，每每閑暇之時，張小波都會在腦袋里像放電影似的循環播放。

    張小波當輔警太忙了，民警們不愿意做的事情都給輔警做。張小波又狂熱的喜愛自己這身警服，即使這一身輔警制服和民警制服區別顯而易見，甚至從前自己名不經傳的時候，老百姓都會對當輔警的他投去不屑的眼光。有些老百姓認為輔警就是合同工，沒什么了不起，面對輔警的勸阻，仍然執意去闖紅燈。

    張小波沒管那么多，他相信有一天，自己的不懈努力和對職業的熱愛，組織一定會看得見，有生之年，他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民警。

    張小波不知道和馬小利膩歪了多久，一陣陣手機鈴聲驚擾了兩人難得的美好時光。

    馬小利正癱軟在張小波的懷里，電話打進來，難免有些許掃興，正經事兒都還沒干呢！

    張小波忙著賠笑臉，“乖，乖啊，等著我。”張小波眉飛色舞的安撫馬小利，一邊接通了師傅盧遠明的電話，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咋咋呼呼的聲音。

    放下電話，張小波笑容略顯尷尬和不舍，“小利，對不起啊，我得趕緊去一趟海陵北路的東城河，那邊有個女人要跳樓，師傅喊我去勸阻，這方面我有過類似的成功經驗，隊里沒人做過，我現在就得趕過去。你趕緊回學校吧，記住補個口紅哦，剛剛被我吃掉了。”張小波又一副沒臉沒皮的笑容浮在臉上，一邊忙不迭的穿上輔警制服，戴上警帽準備出門。

    馬小利心情平靜了許多，她已經被先前的擁抱和熱吻撫平了多日來的患得患失的情緒。她不作聲的跟著張小波出了門，兩人一起下樓梯，遇見鄰居大爺大媽，兩人都微笑著打了招呼。儼然一對登對兒的才人佳人。

    馬小利不說話的時候，張小波覺得是最嚇人的，他寧愿她和他吵上幾句。大雪天，她直接殺過來，張小波心里很清楚是為什么！只是他覺得時機不成熟，以他現在的條件想給人家一個穩定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低收入、高出勤，即使是馬小利愿意答應他的求婚，他自己也覺得虧欠人家。

    一轉眼，兩人從戀愛至今也已經快三年了，按理由，談婚論嫁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在張小波心里，卻始終覺得時機不成熟。他至少得混出些成績才配得上馬小利。他知道，馬小利是不介意物質和社會地位的單純女性，但是他未來的岳父大人一直對自己不是很滿意，甚至暗地里托人給他女兒物色男朋友的事情，張小波又不是傻子，他清楚的很。但是張小波不怪他，如果是自己的女兒，他也不會這般大度的就輕易答應這門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大事。

    “這兒！”馬小利打開車窗，將面容姣好的臉龐45°仰視張小波，一臉的嬌羞與調皮的索求。

    “這兒人多，好了好了，小祖宗，快回去吧！”穿上警服，張小波對自己的一言一行變得嚴謹，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馬小利紅色的寶馬與這座破舊的小區格格不入，引得周圍大媽、大爺指指點點、小聲的討論。作為公職人員，張小波哪好意思在周遭人眼睛的注視下kiss馬小利。

    可眼下，馬小利反倒是鬧了情緒，她似乎在宣誓主權，讓周遭的鄰居知道，她是張小波的正牌女友，你們誰家有女兒的，都別想他的心思。以張小波的相貌和品行，上趕著的女孩子也不少。

    “給我點面子，乖，快回去吧。”張小波說著俯下身子在馬小利的臉上小雞啄米似的親了一口，將馬小利的小腦袋輕輕地按回車子里。“快回去吧，路上慢點，地面結冰。老公愛你，么么噠！”

    馬小利這才稱心如意地笑著說道：“么么噠，大英雄，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