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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番外·花嫁-《座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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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個月,傅小昨當真連一面也沒有見到過他。

    在這期間,她總算是弄清楚了藍蛋蛋同學的“作息”規律。

    由于賣藥郎從外形上看,差不多是二十五歲上下,她使用藍蛋的妖力時也就有意控制在了相近的年歲——幾次試驗下來,妖力效用維持時間是三天,恢復需要的時間則是七天——也就是說,每次妖力失效過后,她需要等四天才能“再次長大”。

    除此以外,葛葉親自為他們挑選了婚禮的日期。

    不早不晚,正是除夕當日。

    ——

    轉眼就到了除夕——

    前一晚。

    傅小昨最近都處于一種神經緊繃的狀態,她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患了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癥。

    而這種緊張感,終于在這晚,看到端端正正擺放在案上的嫁衣禮服的一瞬間,上升到了頂峰。

    ——啊啊啊她快要透不過氣了!

    手里捏著一如既往沉睡不醒的藍蛋蛋,指尖都微微泛著白。為了明天的婚禮考慮,過去七天里,她都一直沒用過藍蛋蛋的妖力。

    僵著脖子看向邊上打著盹的九命貓,傅小昨嗓音發抖地喚她:“小九啊……”

    九命貓小姐耳朵顫了顫,刷的睜眼看她:“嗯?你怎么還沒睡啊喵?天沒亮你就得起來準備穿戴呢。”

    正是因為明天的安排跟九命貓自己的日常作息不太相符,這會兒她才偷偷溜到傅小昨房間里來,努力培養睡意,決心今晚不再修仙,好讓自己在明天能夠清醒一點。

    可現在,連她個夜貓子一個盹都打完了,作為明天主角之一的傅小昨,卻居然還沒睡。

    傅小昨有苦說不出,一臉泫然欲泣:“我、我想見賣藥郎……”

    對方整個貓頓時愣了愣:“現在?可他們不是說——”

    傅小昨可憐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九命貓話音戛然而止,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跳起身就準備出門去了。

    傅小昨不放心地在她身后碎碎念:“你先看看他睡沒睡,睡了就算了……要不變成貓再去吧,小心點不要被其他人發現了……”

    對方頭也不回地壓低聲音拋來一句“知道了!笨蛋!”然后便乖乖變成了黑貓,一個縱躍不見了蹤影。

    ——

    賣藥郎進門來的時候是單獨一個人,身邊沒有九命貓跟著回來。

    房門到床前,中間隔了層紗屏,從兩邊都只能看到隱約的輪廓。

    在幾秒鐘或者更長的時間里,雙方都沒有說話,傅小昨看他推門進來后便停在了那層紗屏前,沒有再走近一步。只有淺淺微涼的藥香味兒,劃破空氣的阻隔,幽幽靜靜地往房內侵占而來了。

    傅小昨輕輕嘆了一聲氣:“藥郎先生,他們說,出嫁前夕,新娘子是不應該見新郎的。”

    ——彼此間不應該有過于親密的舉動,以此彰顯自身的從容矜持什么的……

    賣藥郎沒有動作,低低應了一聲:“嗯。”

    傅小昨也沒有動,話音里透著一股難言的糾結:“可是,我覺得吧……還是應該先給你看看……萬一你不喜歡呢?”

    她把藍蛋的來龍去脈都說給了他聽。

    之前看到嫁衣的那一剎那,她總算是倏然醒悟過來,自己這幾天來的緊張感究竟為何——其實與其說緊張,不如說是心虛感更為恰當。

    讓身為新郎的他,直到婚禮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娘是長什么樣子的——這樣真的好嗎?

    不管別人覺得怎么樣,傅小昨自己是覺得很不好,總好像有種在捆綁銷售、強買強賣的古怪感覺……

    設身處地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的話,她并不希望自己被瞞著。

    這樣的“隱瞞”已經脫離她彼時的初衷了,明天不僅僅是除夕,還是他們的婚禮。

    婚禮……婚禮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啊。一點點的欺騙都不應該有。

    傅小昨微微垂下目光,輕聲地說:“藥郎先生……請進來看看我吧。”

    她一直保持著當前的姿勢沒有動,直到聽見那道淺淺的腳步聲從屏外走近過來,也始終垂著目光,默默看著身上寢服的布料。

    ——其實之前她不是沒有糾結過,第一次用這幅面貌見賣藥郎,該穿什么衣服啊?轉眼又想,大半夜的還糾結穿什么衣服,當然是睡衣了……

    那要什么顏色呢?素一點?艷一點?活潑一點?

    ——要不干脆也穿冰藍色怎么樣?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的下一秒,就被她自己槍斃否決了,不說這種所謂“情侶服”的想法有多么囧雷,單單這色調就顯得過于冰冷妖異,沒有一定氣場絕逼撐不起來,賣藥郎穿著是好看,別人穿著大概會很奇怪吧……

    現在她身上這身是很淺的藍色,較之前者要少幾分冷感,多幾分柔和與輕緩。

    賣藥郎轉過紗屏,入目便是端端跪坐在被褥間的那抹身影。

    ——的確是長大了。

    他心里冒出這樣一個想法,腳下就微微停了下來。

    之前是小小軟軟的一團,像顆被包覆著的花蕊,讓人連看她都不忍心用力看。

    現在這顆花蕊初初綻放開來,開成一朵水蓮,通身盡是不勝采擷的羞赧嬌美。

    賣藥郎靜靜看著她,就像看著一顆自己捧護在手心的小花芽,一夜之間突然綻出了花兒來——心里有種無以言表的奇妙感,混雜著陌生的酸澀與甜蜜,在心尖某處最柔軟的角落里,無聲地肆虐蔓延開去。

    身前沉默太久了,傅小昨低垂著的眼睫有些不安地顫了顫,微微掀起一些,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眼睛一點也沒變,還是像兩顆黑亮的琉璃珠子。

    賣藥郎的目光被那雙眼中熹微的怯意輕輕一觸,胸膛中那股奇妙的酸軟感像被什么東西攪了一把,竟然瞬間更盛了幾分。

    他微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幾乎帶著某種難言的無可奈何感,繼續走近去,停在她床被前坐下。

    傅小昨有些忐忑地看他,始終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小小聲地問:“怎么樣?”

    賣藥郎伸手從她披散的頭發中勾起一縷——以前只有及肩長短,現在已經散落了大半個身子,不變的只是溫軟的觸感。

    那縷黑亮的長發從他指尖滑落,他的聲音低低的:“我看到了……沒有不喜歡。不會不喜歡的。”

    聞言,傅小昨緊繃著的渾身才頓時一松,肩膀微微耷拉了下去:“其實吧……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就是長這個樣子的。”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么的,這具身體長大以后,居然跟她彼時身為傅小昨的樣子看起來一模一樣——讓她不禁要懷疑,自己以前小時候難道就是座敷這個樣子的?可努力去回想后,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拋開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她突然又反應過來一個問題,皺著眉頭看他:

    “不對啊——'沒有不喜歡'?就這樣?沒了?這時候你難道不應該夸我幾句嗎?”

    賣藥郎不置可否,話音淡淡:“夸你什么。”

    傅小昨非常認真地想了想:“比如……夸我閉月羞花啊,超出你想象的美麗可愛啊,遠遠高出你的預期啊,第一眼就讓你情難自禁啊——之類的。”

    賣藥郎嘴角流瀉出一絲笑意來:“你這不是替我說了嗎。”

    “才怪……你要真能這么想才有鬼。”

    傅小昨嘟嘟囔囔著,還是有些不服氣地小聲哼了哼:“想想也是嘛,看到櫻花妖那種級別的大美人的時候,你都能夠心如止水,我這種清水小白菜更加算不了什么了。”

    賣藥郎聞言微微沉默了一會兒,眸光沉沉淡淡地看著她:“你還想讓我怎么夸你呢?我是不是應該說——想在你身體的每個角落都印上我的吻?”

    “……喂!”

    傅小昨被這突然超速的車速驚得瞬間臉色爆紅,差點被口水嗆到:“只是讓你隨便夸我幾句,誰讓你開黃腔啦……!?”

    賣藥郎看她炸毛的樣子,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沉聲道:“該睡了。”

    傅小昨心里還帶著剛才的羞澀,依言乖乖躺進了被子里,臉頰依舊紅撲撲的,小聲地道:“……你也是啊。”

    “嗯。”

    淡淡應了一聲,賣藥郎伸手過來,將她擱在被面上的兩只手放進被子里,沒有直接接觸到肌膚,只握上腕間的衣袖。

    傅小昨窩在被中的身子卻瞬間瑟縮地抖了一下,一雙眼睛微微帶著愕然地睜大了些——印象中對方慣來微涼的手掌,此時隔著一層薄薄衣料觸來,竟仿若錯覺般,熱燙得驚人。

    賣藥郎給她拉好被子,然后靜靜輕俯下身,嘴唇輕輕靠近她的額頭,最后停在了距離一寸的上空。

    他似乎是抱著一種理智的克制守禮,讓自己不碰到她,氣息間卻帶著難言莫名的灼意。

    如此停了數秒鐘,彼此的氣息輕輕交錯著,生生透出一種纏綿的意味來。

    “……等我。”

    一直到對方起身離開,那道仿佛幻聽一般的低聲呢喃,依舊隱約縈繞在傅小昨的耳邊。

    ——

    第二天的婚禮,整個進程上,其實并沒有傅小昨想象中的那么累。

    按照習俗,他們本該是前往神社去,但鐵血城中并沒有神社,所以按先前的計劃,即是請殺生寺稻荷神社中身為巫女的桃花妖幫忙,在征求稻荷神的同意后,暫離寺一天,前來充當了神官之職。

    言則,整個婚禮流程都是在家中進行的,其間并沒有讓她走多少路。

    事實上,真正讓傅小昨感到麻煩的,只是換衣服這件事。

    一天下來,她真的換了好多套衣服!

    起初是天沒亮的時候將她喚醒,由葛葉親自為她挽發,以龜殼梳束緊,上妝,添上一堆叮叮當當的飾物,最后穿上白無垢。

    聽桃花妖與安倍晴明分別念了祝禱文后,她又被帶下去,脫下身上的白無垢,換上一襲繁瑣華麗的禮服,然后穿著這一身讓她走路都嫌費勁的禮服,跟賣藥郎共飲了三三九度酒。

    喝完交杯酒后,雜七雜八一陣,之后便是披露宴,這時候,她又被帶下去,換了另一身衣服……

    傅小昨覺得,一天下來自己就沒干別的,光光在換衣服了,這些禮服穿起來一套比一套麻煩,換著換著,天色竟然都黑了!

    葛葉幫她將發間的飾物取下一部分——最后這套禮服樣式簡單一些,用不著那么煩贅華麗的裝飾——抬眼看見鏡中她扁著嘴可憐巴巴蔫噠噠的樣子,笑瞇瞇地伸手過來,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蛋:

    “我們小新娘怎么能做苦臉呢?乖,馬上就好了。”

    傅小昨努力想要振奮精神,可是……

    ——不公平……

    ——明明賣藥郎從頭到尾就一身衣服沒換過……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葛葉言笑晏晏地好生哄道:“嗯……要不,我們明天再補辦一場怎么樣?讓藥郎君來穿白無垢,好不好?”

    傅小昨嘗試去想象她描述的那種畫面,頓時忍不住樂出了聲——賣藥郎穿白無垢,那是什么即視感啊?冰清玉潔の賣藥郎……

    “這樣就對了,我們小座敷笑起來多好看吶。”

    葛葉微微傾身下來,從背后與鏡中的她四目相對,柔聲細語中帶著感慨:“我的座敷小寶貝呀……好像昨天,你還是那個追在我后頭到處跑的小調皮蛋呢……一轉眼就長大了,竟然都要嫁人啦……”

    傅小昨眨眨眼,伸手無聲握住肩上她的手指。

    葛葉側過臉,面龐貼在她頰邊,微微笑了一下:“請你幸福。”

    傅小昨重重點了點頭:“嗯。”

    ——

    婚宴一直進行到很晚,妖怪們三三兩兩乾杯對飲,余興節目不斷,一個個都聲稱要等到聆聽“除夜之鐘”敲滿一百零八下為止。

    眼看午夜將近,所有奇奇怪怪的節目都已經輪過一遍。

    傅小昨安安靜靜窩在賣藥郎身邊。

    先前乾杯敬酒的環節,因為她不能喝酒,那些酒水就都被賣藥郎代替喝了,直到那時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都不太清楚賣藥郎的酒量,以前也從沒看到他喝過酒……

    雖然看他面上眼神還是清醒冷靜的,但她還是一直亦步亦趨地貼在他身邊,生怕他醉倒了還在強撐著。

    正在操心這些有的沒的,突然聽到安倍晴明的聲音傳過來:

    “小座敷呢?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要單單看著他們胡鬧,你自己想做什么?”

    傅小昨剛剛只顧著游神了,這會兒突然聽到提起自己,光從話中內容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抬頭還發現,滿庭院的妖怪都正目光炯炯地巴巴望著自己這邊。

    “……?”

    ——什么她想做什么?

    ——為什么突然問她想做什么?

    身旁的賣藥郎了然看她一眼,微微傾身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明了緣由。

    原來是助興節目都輪完了,之前有妖怪向安倍晴明提出,在除夜鐘聲響起前,不妨臨時弄出個壓軸節目來,以此作為婚宴收尾。

    一眾討論得七嘴八舌之際,安倍晴明則將決定權交給了她。

    了解完情況,傅小昨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說自己沒什么想做的,大家自由討論就好——

    但這番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妖刀姬一拍桌子,蹭一下站起來的身影給堵住了。

    只聽她激昂慷慨道:“呵!在座的各位!抱歉了!座敷大人的節目!我決意拼盡全力!勢要拔得頭籌!”

    “黃口小刀!莫要猖狂!事實會告訴你!我才是小主人最得力的下屬!”

    “呸!大言不慚!小主人看我!我要一輩子為小主人應援!”

    “那邊的馬屁精給我滾開!小主人賽高!小主人天下無敵!小主人我的嫁!”

    ……

    傅小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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