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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9只妖·離別-《座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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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賣藥郎的話后,傅小昨覺得自己腦袋里好像微微空了幾秒鐘,與那副冷靜堅定的眸光對視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很稀薄,呼吸也不由被壓得極輕、極慢。

    兩人(妖)就這么旁若無人(妖)地默默四目相對了良久,直到前方突然響起“咳嗯……”一聲提醒,傅小昨才猛地回過神來——然后渾身微微一激靈地轉(zhuǎn)過頭去,就此對上了一眾圍觀群妖,或好奇、或疑惑、或探尋、或笑謔,一律炯炯有神的目光。

    “……”

    傅小昨同志瞬時一口郁氣滯在胸間,腦袋里也跟著轟的一聲,整個妖差點當(dāng)場跳了起來。

    她頂著一張頭頂幾乎要冒蒸氣的臉,口中結(jié)結(jié)巴巴地呃呃嗯嗯了好一會兒,才總算從一片混沌的腦中,成功扒拉出了一句能夠說出口的話:

    “呃、那個、話說……那什么妖之森,里頭是什么樣子的……?”

    “——哼。”

    狐妖青年再次語氣蕩漾地哼了一聲,嘴角那抹壞笑比以往還要狡詐礙眼惹煩可恨許多,一派懶洋洋地,作勢便要張嘴發(fā)言了。

    傅小昨一看他的樣子,就直覺他說不出什么好話,心里警鐘長鳴,連忙第一時間趕在對方出聲之前攔截住,大喊道:

    “秀樹!!!”

    “……”

    她這一喊,的確是成功將黑羽昭戶攔住了,但同時也把另一邊的黑羽秀樹狠狠嚇了一跳。

    狼妖少女撫拭著手中弓身的手指一頓,一臉懵逼地應(yīng)道:“什么?”

    一對上她澄澈的眼眸,傅小昨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心虛游移了一瞬,而后違背著良心可憐巴巴地囁喏道:“秀樹姐姐……你來說好不好?我、我想聽你說……”

    雖然覺得不解,但見她誠摯懇求,善良心軟的狼妖少女終究不疑有他,點了點頭,認(rèn)真沉吟著:“妖之森么——”

    自從出了薔薇島,得知阿蝶死訊的黑羽秀樹近段日子以來的情緒狀態(tài)都頗為低落,但這時候念及自己的家鄉(xiāng),那副俊秀端麗的眉眼間還是不禁浮起了幾分柔和懷念的意味。

    ——在她的口中,妖之森平和,寧靜,美好得簡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每個妖怪過著每個妖怪的生活,與人世無虞無爭。

    傅小昨不確定其中濾鏡的成分有多少,但聽著聽著,便很快忍不住被她描繪出的那副景象給吸引了。

    “每年春初,沉寂安眠了一整個冬季的森林剛醒過來,大家就紛紛聚集到森林最西端的竹林里——那時候,大部分的樹木都還光禿禿的,只有那一片還是常年綿延的綠色,特別好看……”

    “輝竹林里住著輝夜姬,傳言,她是由竹取翁于圓月夜里,自輝竹管內(nèi)取出,故以此為名。她的歌喉堪比天籟,與萬年竹林中的竹妖笛聲相合,美得可以將春風(fēng)提早喚來……”

    “伴著那樣美妙的樂聲,蘇醒過來的妖怪們,就在那片竹林里舉辦森樂節(jié),共賀一年之始。若有才藝出眾的妖怪加入——像是能歌善舞的蝴蝶精,古靈精怪的小松丸,等等,原先的森樂之聚,便會轉(zhuǎn)換成盛大空前的偶像祭,熱鬧得能一直持續(xù)到夏季……”

    “夏天的時候,森林里其實并不會很熱,但還是有極其不耐暑的妖怪會受不住溫度,這時,他們便會前往北方的雪山。有的打算駐留在那兒避暑,有的則只想要找山上的妖怪幫忙——運氣好時能找到行蹤不定的雪女,她若能下山來走一趟,整個森林里都會涼快許多;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能帶回幼小的雪童子——這時須得記得,一定要趕在他融化之前,將他送回家去……”

    “相對而言,過冬就要簡單許多,沒有夏天那么多花樣。懶一些的妖怪,在氣溫剛剛降下來的時候,就窩回家去睡覺了;精神好一些的,則多會聚到森林中心的鳳凰神社中——在那里,耀眼眩目的火焰常年不息,圍坐在那兒附近聊天,溫暖舒適如春……”

    “秋高氣爽的日子里,大家忙著囤積過冬的糧食,剩下的時間就都忙著切磋比試。效力于貍貓和天狗族勢下的妖怪,一年到頭總喜歡互相比個不停。大妖怪習(xí)慣近身肉搏廝斗,小妖怪則更喜歡耍小聰明——比如兔族與鼬族每年例行的競速賽跑,每次都能比出新的花樣,前年兔族新妖騎著山蛙座駕參賽,去年鼬族兄弟就疊羅漢上場作弊接力,諸如此類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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