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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這話，靈慧噗嗤笑出了聲，跟著便正色施了一禮，認真道：“我雖不是律宗，無需戒嗔，但對一個素昧平生之人，心生嗔念，的確不該。”

    “法師言重了。”

    李凡回了一禮。

    “你對我佛宗秘法也有研習？”

    靈慧笑問。

    “略知一二罷了，在法師面前不敢造次。”

    李凡客氣了句。

    “哈哈！你太謙虛了。”

    靈慧哈哈一笑，隨即又看向了長生，直接抬手指了指，問道：“你前來找我，就是為了它吧？”

    “法師果然好眼力。”

    李凡驚訝稱贊。

    靈慧一邊打量一邊點頭：“我一進來，就見它周身鬼氣縈繞，顯然是中了邪，嗯，沒錯，是中邪了。”

    頓了下，她看向李凡，忽然問：“我佛宗秘法的確可以驅邪度鬼，但精通此道的高僧眾多，為何你偏要來找我呢？”

    “因為它的身份。”

    李凡將長生身上的衣被掀開，露出了它的身形。

    一旁的知客僧見到長生頭頂的枝葉，頓時驚呼：“妖怪！”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靈慧平靜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那知客僧面露感悟，沉思片刻后，便合掌感激道：“多謝法師點撥，是弟子著相了。”

    收回視線，靈慧看向長生，好奇問：“我觀大唐修士，大都與妖族勢同水火，為何你卻為了一只小妖，如此奔走呢？”

    李凡聞言，收起了笑容，表情嚴肅道：“以依正不二故，眾生有佛性，則草木有佛性。以是義故，不但眾生有佛性，草木亦有佛性也。若悟諸法平等，不見依正二相故，理實無有成不成相，假言成佛。以此義故，若眾生成佛時，一切草木亦得成佛。”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知客僧面露不解，但靈慧卻不由得一愣，跟著便沉思了起來。

    沉思片刻，她忽然原地盤膝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跟著渾身就泛起了一層瑩潤的佛光。

    知客僧見狀，頓時面露激動，張了張口，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是頓悟！

    靈慧法師正在開悟！

    他驚訝的看向李凡，眼中滿是震撼。

    這位道士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居然一句話就讓全寺最聰慧的靈慧法師進入了頓悟！

    難道那句話有什么深刻的佛理么？

    他也閉眼沉思了起來，但腦子里卻一團漿糊，怎么也參不透，急得他抓耳撓腮，卻不得其法。

    看著面前二話不說就入定的靈慧法師，李凡也是頗為吃驚。

    這入定速度也太快了吧？

    要知道即便是仙人想要入定，也需要一定時間來凝神靜氣，摒除雜念的。

    可這靈慧法師一秒鐘不到，就直接就地入定，說明她的心思極為純凈，六根清凈，沒有半點雜念，才能做到。

    這份天賦，果然恐怖。

    哪怕不修佛，轉修道法，估計也是個不世出的天才。

    不過對于自己一句話就能造成這樣的效果，他也沒有意外。

    他這句話是來自藍星開創了三論宗的吉藏法師，那是一位南朝的高僧。

    吉藏法師從前輩“如如平等，亡于彼此”的基礎上推論出了無情眾生也有佛性的觀點，進而提出了眾生平等的理論，為佛教貢獻了一塊極為重要的基石。

    這種高僧的精深佛理，對于佛門弟子，自然如同黃鐘大呂一般，高深莫測，以這位靈慧法師的聰慧，從中參悟到些什么也不奇怪。

    但能從一句話中提煉出精華，補益自身，這種天賦和能力著實有些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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