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無人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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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么?
左放在一望無際的晦暗中行走,漫天飛揚的風沙狠戾地摧殘著他的皮膚,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痛。
低頭看看,本應該長著心臟的位置,貫穿的空洞里只余細沙堆積起的小山。
忽的,天邊忽然傳來一道虛幻的聲音。
“阿放。”
有誰在叫他。
是司澄嗎?
抬頭去看,眼前卻仍是遮天蔽日的黃沙。
“阿放。”
司澄……
喉嚨里被灌滿了風沙,他發不出聲音。
左放循著聲音的方向奔跑。
“阿放……”
司澄……
天邊的聲音越來越遠。
左放心急如焚,他拔足狂奔,可腳下的黃沙卻化作了泥沼,沉重地拖著他的雙腿,讓他每一步都走的比之前更難,
巨大的無力感充斥著他整個身體,他想要喊,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呼氣聲。
守在床邊的藍斯忽然聽見“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息,連忙起身查看。
“放、阿放。醒醒,阿放。”
“司澄……”
左放終于喊出了這個名字。
他像溺水的人剛剛被撈出水面,氧氣猛地鉆進他的肺里。
一時的通氣過量讓他瞬間僵直了身體。
藍斯慌張大喊:“醫生、醫生!”
一個小時后。
藍斯送醫生出門再回來,左放正坐在窗臺上,抱著膝蓋,將自己緊密地蜷成一個橢圓。
這是他這么多年來的習慣,只要心情不好,他就會上窗臺。
藍斯搖搖頭,走過去搬了把椅子在窗前坐下。
“你剛好一點,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左放望著窗外,沒說話。
藍斯又問:“你看什么呢?”
左放仍沒有出聲。
藍斯成為左放的經紀人已經三年了。
這三年里,藍斯看著左放從一個陰郁的少年長成一個更陰郁的男人,他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吃一樣的東西見一樣的人,但在藍斯身形日漸豐腴的同時,左放卻日漸消瘦。
藍斯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這三年里,他們為了畫展去過不少地方,但無論去哪里,住什么樣的酒店,又或是在當地租房,左放對他都只有一個要求。
他要住二樓的房間,而且里面必須有一扇朝著南面的窗戶。
這樣的要求乍一聽起來似乎沒什么特別,但藍斯為了滿足他這個要求,每次都必須提前至少一周去目的地選房,選好了再回來接他。
起初他看左放只是在窗臺上坐著,望著窗外發呆,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好奇問過左放,你總坐在窗臺上是什么意思,是因為信教?
左放搖頭。
‘我在找人。’他說。
就這么一點小窗戶口能找到什么人?
藍斯知道藝術家都是有點怪癖的,所以只要左放能乖乖畫畫,按時交稿,藍斯也不管他要這個窗戶是在朝圣還是在找死。
直到兩年前一次畫展。
那次會展的地點選的十分偏僻,為了交通方便,藍斯在會展中心旁邊訂了一家私人度假民宿。
民宿環境很好,好到左放一住進去就再也不想出來了。
藍斯本不以為然。
然而第四天清晨,藍斯和往常一樣出去晨跑。剛出院門,他忽然覺得哪里不對。
回頭一看,二樓的房間窗戶上,左放半個身子已經吊在了外面。
藍斯登時被嚇掉了魂。
敢情他真是在找死。
就是這一次藍斯才知道,原來左放患有嚴重的抑郁癥。
所以他不愛說話,所以他從來不去見那些買他畫的老板和出版商,所以即便他站在人群里就心慌,他還是堅持跟著藍斯走遍了所有地方。
‘我要找人。’
左放總說要找人,但藍斯不知道他究竟要找什么人。
那之后藍斯不敢再讓左放一個人住在有朝南面窗戶的房子里,甚至一度只要看見左放爬上窗臺就會被驚出一身冷汗。
但還好,左放之后都變得很乖。
這幾年藍斯陪著左放從默默無聞到家喻戶曉,“澄”這個名字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心血。
在做這一次的巡回畫展之前,左放拿出了一套藍斯從來沒有見過的畫作。
是人物畫,每一幅都是。
藍斯看著一張張畫面里或靈動或憂郁或甜蜜的女孩兒,他終于知道,左放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她。
‘藍斯,如果你見到她,請幫我把這些轉交給她。’
左放托孤一樣的語氣讓藍斯又被嚇出了一身汗。
今天在美術館里看見了司澄,藍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就是畫里的女孩。但他不敢答應司澄要和左放見面的請求,不為別的,只因左放自己說:‘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和她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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