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無人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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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澄沒有見過這幅畫,卻對畫中的場景異常熟悉。
是那個晚上,左放收到情書,跑來找她,問她什么是情書,什么是開竅。
然后,他們相伴而眠。
司澄一直以為那天只是一個意外,卻不想左放將這意外留存了下來。
畫紙上,柔和靜謐的光線讓整個畫面都變得溫柔,只是她熟睡的側臉看起來有點傻。
司澄又驚又喜,她轉頭看著左放。
他正站在離她兩步之遙的地方,眼中笑意璀璨。
她聽見左放說:“司澄,這是我的情書。”
情書。
多么美好的東西啊。
驀地,司澄眼眶一熱,有溫熱的淚滑了下來。
他又問:“司澄,你喜歡我嗎?你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他的表情認真又執著,似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問題有問題。
司澄看著他,忍不住笑出來。
控制室里的周瑞捂著額頭嘆氣,這到底是什么品種的傻子?!
左放喜歡司澄,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的事。
魏然自負,以為可以使左放改變心意;汪思卉自欺欺人,以為左放根本看不上司澄。
只有周瑞,雖然個性過于活潑,但眼睛雪亮。
他第一次誘騙左放去網吧,教他打游戲,左放玩的高興,第一時間就想叫司澄過來與她一道分享。
周瑞那時調侃他,‘你不會是喜歡司澄吧?’
他以為左放會欲蓋彌彰,可他的態度卻是周瑞想不到的直截了當。
‘對啊,我喜歡司澄。’
周瑞對上他那樣直白又清澈的眼神,忽然被他的坦然和勇氣所感染,惹得他也忍不住想坦白一回。
他告訴左放,他喜歡魏然,從高一校慶看見魏然在臺上獨舞的時候開始,一直喜歡到現在。
他跟左放說,‘我幫你追司澄,你幫我和魏然學姐搭橋。’
左放問他:‘什么是追?還有搭橋?’
周瑞并不介意他的無知,反而耐心教他、用行動告訴他。
司澄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左放一直沒有接過魏然的電話,可無論每次他們要去哪里,做什么,魏然總能準確又準時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答案是因為周瑞。
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他知道她只是想利用他接近左放,周瑞也甘之如飴。
那天晚上,左放和司澄的擁抱刺痛了魏然,而魏然的黯淡也傷了周瑞。
他終于明白,他沒辦法讓不喜歡他的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就像魏然沒辦法讓左放的目光從司澄身上移開。
周瑞死了心,卻并不灰心。
他一直幫助左放,幫他策劃安排今天的驚喜。
縱然他沒有辦法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但左放和司澄,他得幫他們。
今天的表白,周瑞已經督促左放練習過至少一百次。
剛才他們還在對臺本來著,沒想到左放這家伙真到上場了竟然還給他掉鏈子。
但周瑞不知道,他教左放說的“我喜歡你,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這種話,對左放來說根本是廢話。
他喜歡司澄,想和她一直在一起的心意從來不曾變過。
他現在要確定的是,司澄對他,是不是也和他一樣。
在左放還不知道什么是自卑的時候,有一次,他看見司澄在花園里撲蝴蝶。
陽光下,穿著白裙的司澄像個天使;而躲在窗簾后的自己卻像一個幽魂。
那一刻,左放突然產生了強烈的嫉妒與恐懼。
他嫉妒蝴蝶,為什么它們能和司澄在陽光下玩耍?
他懼怕太陽,怕在明亮的陽光下司澄會看見他因為生病而毫無血色的臉。
她是那樣富有生機,又是那樣靈動美麗。
而他不過是一個生了病的人偶。
他不確定究竟是應該自己站到司澄身邊,還是將她拖進和他所在的陰暗里。
他無法抉擇。
孟舟曾經跟他說,如果你做不了決定,不妨將這個選擇權交給對方。
但那個時候,他連將選擇權交給司澄的能力都沒有。
直到現在,直到他走出左家,直到他走近她離開左家之后的時間,直到她因為他的變化而露出欣喜的笑意,他才終于能站在她面前,讓她來幫他做這個決定。
只要司澄給了他肯定,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和她一起站在太陽下,盡管這對他來說并不容易,但只要她一直看著他,他什么都不怕。
可如果她搖頭……
左放緊張地手心都在冒汗,除了發病冒過冷汗,這是他第一次因為別的原因冒汗。
他伸出了手,指尖卻在光外徘徊。
“司澄,你喜歡我嗎?”
左放站在黑暗里,司澄被追光燈籠罩,她臉上的每一絲神情都清晰可見。
他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情,這樣糾結,緊張,忐忑,還有恐懼。
如果她搖頭……
他大約不會再有勇氣再如現在這般,站在離光芒這么近的地方。
司澄臉上的淚流成了河。
她無數次地對左放動心,又無數次地告訴自己,他其實什么都不懂。
但現在,左放這樣清醒地站在她面前,眼中星光璀璨,她不忍也不愿看見這些星光隕落。
她做了十年的啞巴,唯一聽過她聲音的只有左放。
所以她也想將自己唯一一顆心交給他。
不論他是不是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歡,不論他對她到底是不是印隨,至少在這一刻,她感覺得到,他有多愛她。
任何的言語在這個時候都顯得那么蒼白。
在左放伸出的手快要堅持不住落下的時候,司澄拉住了他。
她把他拉進光里,拉到她身邊。
霸道地伸手將他的脖子摟住,強硬地讓他低下頭來。
司澄踮起腳,將帶著些微眼淚苦澀的甜吻印在他的唇上。
親吻代表著什么,司澄無需多言。
左放心領神會,扶住她的腰,將她擁在自己懷里。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喟嘆。
這樣溫軟的身體,抱著司澄,左放心間忽而有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在蔓延。
黑暗的空間里,他們擁抱在唯一一束光下。
控制室里的周瑞看著這一幕,莫名也紅了眼眶。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經歷了什么,但他還是忍不住揩了揩眼角,“媽的,怎么這么感動?!”
在三個人都沉浸在這樣讓人動容的氣氛里的時候,誰也沒發現門邊有一雙眼睛,一閃而過。
傍晚天色全黑,路燈下有細小的雪花不斷飄灑。
司澄和左放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臉上都帶著傻兮兮的笑容。
唔,今天她有多高興呢?
收到了左放的情書,還被他表白……不對,是他讓她表白。
從小禮堂出來,兩個人牽著的手就沒松開過。
左放從被幽禁在半山莊園里的可憐的王子,變成現在牽著她走在雪中的真實又溫暖的大傻瓜,他的表現和進步實在是突飛猛進。
她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了!
司澄一手捧著左放送給她的“情書”,被左放牽著的手在他掌心里輕輕勾了勾。
左放察覺到,垂眸看她,“司澄?”
司澄抿嘴一笑,左右打量一下,確認無人,突然跳起來在左放臉頰邊親了一下。
啵~
左放先是呆住,然后捂著臉笑開,耳根子有些可疑的紅暈。
司澄偷香成功,后知后覺地紅了臉,輕咳兩聲,正要裝作若無事地繼續往前走,左放卻將她拉住。
她回頭,眼前路燈下雪花的影子一閃。
司澄捂著臉,漲紅的臉色通透可愛。
“你敢親我?!”
她語氣有點兇,左放懵了。
“是司澄先……”
司澄抿嘴,見他神情緊張,實在憋不住笑。
“噗哈哈哈!”
左放一怔。
司澄拉著他跑起來,“快回家啦!我餓死了!今天晚上我要吃兩碗飯!”
司澄聲音清透,一串串笑聲灑在路燈下,冬日的雪景被添上了分外動人的生機。
今天是圣誕節,為了增添過節的氣氛,左家的傭人將院子里那顆槐樹掛上了彩燈,屋內圣誕樹下,是成堆的禮物。
吃過晚飯,司澄給左放帶上圣誕帽,自己也戴了一頂,兩人坐在客廳壁爐前的地板上拆禮物,
屋外飄著小雪,屋內卻一片熱火朝天。
壁爐中的火焰燒得熱烈,波斯地毯柔軟又溫暖。
按照之前的慣例,左放和司澄拆完禮物后會到影音室里看電影,一直到十二點過,才會回房睡覺。
袁叔早早給兩人備好了飯后甜點讓人送上去,然后站在客廳外,面上帶著微微笑意,望向客廳里兩個孩子的眼中滿是慈愛。
今年的圣誕節,真是格外令人開心。
司澄以前從來不知道圣誕節拆禮物有這么好玩。雖然今年的禮物一如既往的沒有新意,除了貴重,沒一點新奇的意思,但她卻比以往每一年的圣誕節都要開心。
因為左放,終于會在這個時候和她說話了。
以前每次拆禮物,左放都被動地看著司澄,她笑,他就跟著笑,她扁著嘴吐槽,他也跟著垂下眉眼表示不開心。
但今年不一樣。
他還是看著司澄,但每一樣禮物被她拆開后,他都會接過來看一看。
禮物里有一副運動耳機,左放拿在手里看了看,竟主動說:“這個可以給周瑞。”
門邊的袁叔聽見他說這話,陡然僵直了脊背。
司澄聞聲也是一頓。
“怎么了?”左放問她。
司澄唇邊緩緩綻出恬淡的笑意,她放下手里的東西,插著腰裝作生氣:【哦,你就記得送給他,那送給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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