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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朝有個牛人叫周公旦，禮法與社會制度全是這位大佬嘔心瀝血訂下的。其中血脈傳承的思想尤為精妙，也是構(gòu)建與統(tǒng)治社會的主體。周朝的分封制便是將土地與姓氏的傳承融為一體。無論權(quán)貴還是普通百姓都習(xí)慣與推崇這樣的認(rèn)知。所以衍生出百余個諸侯國，而他們基本是來源于王族姬氏和建國初期對有功氏族的分封。所以此時的姓氏極少，大多數(shù)人只在乎家族的榮耀，而非自身揚(yáng)名。周禮與儒學(xué)的核心都是靠思想教化萬民加強(qiáng)統(tǒng)治，二者的相同之處是用于治世而非亂世。

    “你的本名就叫阿季嗎？我從未聽過有阿這樣的姓氏。”

    “奴婢也不知。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家中姐姐都是這樣喚奴婢的。”

    “是嘛...你說自己有三個姐姐，我猜想是按照伯、仲、叔、季的排序，才這般叫的。”

    “或許是吧。奴婢乃家中幺女。嗯...”

    “阿季為什么總帶著半張面具呢？”

    “奴婢樣貌丑陋，怕驚嚇少君...”

    云夢山的深夜很冷，即使是在篝火邊，后背也好像貼著冰塊一樣。麻布制作的衣袍，透氣性不是一般的好。懷疑這樣的面料材質(zhì)拿到后世估計只適合做麻袋使用。手里的活計沒有停下，只是身子微微顫抖。他將一件皮甲拆散，把甲葉用獸皮與麻布包裹縫合。這時的盔甲多以皮革制作，由于手工業(yè)還不發(fā)達(dá)，制作出來的皮甲比較粗糙，基本是以十六片皮革編綴而成，沒有魚鱗甲那般細(xì)致美觀。這樣的敗家行為，身為奴婢的阿季是不敢指責(zé)的。也只是好奇的觀望，小丫頭睜大圓溜溜的眼睛，一會兒看看他的臉，一會兒又看看他手中的制作的東西。覺得不可思議，紈绔少爺怎么會做女紅呢？那雙靈巧的手所展現(xiàn)的縫紉技術(shù)貌似比山下李大嬸還要嫻熟。終于大功告成，王詡直起身拍掉身上沾染的線頭與碎布，向著東方伸了個懶腰。此刻寅時將過，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

    “來！試一試。”

    “這是...給奴婢的？真的嗎？”

    熬了一個通宵，一雙短皮靴誕生了。鞋底是用那副拆散的皮甲甲葉制作，硬度與韌性剛好適合。內(nèi)襯柔軟的兔皮，看上去現(xiàn)代感十足。周朝的鞋子就像制度一般，規(guī)矩的長方體，外表美觀而平整，內(nèi)里卻不合腳。小丫頭滿臉寫著驚喜，接過那雙鞋捧在掌心愛不釋手。看的王詡有些感傷，懷疑這孩子之前的主人到底是個什么貨色？能把天真的小姑娘虐待成這副模樣。這時的人們還沒被根深蒂固的禮教思想所侵蝕，女性在社會中的地位相對獨立。只有嚴(yán)格的等級制度，人們更看重的是身份與地位。女孩毫不避諱的脫去那雙破爛不堪的鞋，腳上滿是疤痕與刮傷的印記，一塊好肉也沒有。

    “阿季！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少君吩咐，奴婢自當(dāng)遵從。”

    “別再自稱奴婢，也別再叫我少君了...好嗎？”

    看得出小丫頭有些慌張，貌似會錯了意，她趕忙將皮靴脫掉退還給王詡，赤著腳站在原地。不安與焦慮讓女孩一時間無所適從。

    “你別誤會。在這大山里就我們兩個人，總是這樣稱呼覺得怪怪的，顯得生分了些。”

    “可少君是主，阿季是奴婢，一直都是如此稱呼的。”

    “阿季若是不介意，就喊我...哥哥吧。以后我們兄妹相稱。”

    “哥...哥...”

    覺得這樣的稱呼一出口，瞬間把自己都惡心到了。一個32歲的大叔讓一小姑娘喊自己哥哥，著實有些太不要臉了。隨后小妹妹被這剛認(rèn)下的哥哥打扮的終于像個女孩子了。退去臃腫的皮草換上干凈的新衣，再梳一頭小辮兒，立時間丑小鴨變成了白天鵝。她很喜歡王詡改變后的樣子，總會懷疑這份真實的感覺，時而患得患失的焦慮。兩人間的主仆關(guān)系正在微妙的改變著。女孩子不愛美那是騙人的，依稀記得老夫人在世的時候，也是這樣寵愛著她。從未因阿季奴婢的身份而厚此薄彼。反倒是少主各種吃醋，將脾氣發(fā)到女孩頭上。她知道少主其實并不壞，只是急于向母親證明自己。少主被寄予的期望太大，對他的要求也太高了。時常悄悄地跟著，望見他一個人發(fā)呆或是哭泣。夫人去世的時候，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或許是承受的太多，又是個急性子，才會逞強(qiáng)斷后與匪人搏斗受傷吧。阿季比誰都明白他為何性格乖戾。記得剛被夫人收留時，少主對自己是很好的，那時真的有把她當(dāng)做妹妹來看。只不過自己報答夫人的行為讓同是孩子的少主有了危機(jī)感，這才會遭受少主的欺負(fù)與謾罵，兩人的關(guān)系隨之漸行漸遠(yuǎn)。回想發(fā)生一切其實都是自己的過錯。此時阿季沒有感覺到一絲委屈，更多的是對夫人與少主的歉意。

    “你這小丫頭長的還真高，我這做哥哥的，足足矮了你半頭。你可不能再長了。”

    “嗯！阿季一定不長了。”

    “喂！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真的當(dāng)真了吧？”

    這女孩不過十歲出頭的模樣，至少1米7的個子。初見時，讓王詡誤以為是頭站立的棕熊。那時的阿季披著厚厚的毛皮還佝僂著身子，現(xiàn)在筆直的站立在他面前，男人的自尊心一下受到了打擊。在王詡的印象中古代人應(yīng)該都很矮，吃鹽不易又長期營養(yǎng)不良。一個小姑娘長得如此高大，放在后世也很少見，上學(xué)的時候鐵定坐最后一排。王詡點著腳尖，幫妹妹整理肩頭褶皺的衣衫著實吃力。

    “哥...哥...阿季教您的吐納之法，可要堅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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