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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披著大襖,身姿挺拔的站在城外的尸堆之中。他的身邊是本次寧遠之戰(zhàn)全部的女真將官。代善,費英東,扈爾汗等等等等,據(jù)都在場??赡呐率亲钭顑春返呐嬗率?,此刻也面色慘白,心中泣血。
寧遠城外死了多少人?
沒人數(shù)的清。
一萬兩萬?不止。
三萬四萬?有可能。
努爾哈赤要從錦州調集八萬人馬來攻打寧遠,這幾天陸陸續(xù)續(xù)到了至少六萬。再加上原本就有一兩萬人圍困,寧遠城外的大金兵力最多時可能超過七萬。
然而城外的女真兵力現(xiàn)在還有多少?可能只有兩萬多,甚至更少。其他的不是已經死在戰(zhàn)場上,便是被戰(zhàn)場的殘酷嚇的遠遠逃走,不再回來。
女真人在東北的老林子里待了兩三百年,從未打過今天這般殘酷的戰(zhàn)斗。這幾萬人完全是靠努爾哈赤的個人魅力和思想操控被趕上戰(zhàn)場的,可他們卻遇到了一支前所未有的軍隊。一支死戰(zhàn)不退,拼命抗擊的軍隊。
以后誰再說漢人的軍隊好欺負,這些女真人肯定會大耳刮子扇過去——漢人的軍隊若是好欺負,那他們這些跟漢人拼死拼活還死傷慘重的算什么?更好欺負么?
“城里的漢人還剩下多少?”努爾哈赤站在尸藉相枕的戰(zhàn)場上,低聲問道。別人此刻都失魂落魄,唯有他的身形越發(fā)高大,渾身都帶著一股濃郁的黑氣,臉面卻如死者一般毫無血色。
代善作為儲君,走出半步說道:“回父汗,應該還有四五千漢人縮在城南,還是不肯降。”他一臉憔悴,吊著左手臂膀,衣裳上多了好些槍彈穿過的破洞。自從昨晚到現(xiàn)在,正紅旗在寧遠的一萬人全部拼光了,就連半夜里趕來的另外幾千人也填進寧遠的無底洞。
正紅旗這次不管如何,元氣大傷。
“我們占據(jù)了城北?”努爾哈赤又問道。
代善耷拉著腦袋,語氣遠不如平時恭敬。他有一肚子怨氣,雖然還敢發(fā)作,心里卻很不痛快。對于努爾哈赤的詢問,他只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們只有十幾個牛錄的人馬在城外,沒人進城?!?
“為何不進城?”努爾哈赤也熬了幾天沒好好休息,他看似對慘烈的傷亡無動于衷,實則心頭暗藏一團怒火。代善的語氣讓他心里的火苗蹭蹭蹭的長,他提高幾分音量問道:“漢人已經扛不住了,城池也打下來了,為什么不進城?”
“死的人太多了,底下的士卒都已經厭戰(zhàn)。那怕對面的城墻無人防守,可還是沒人進去。大伙都跟野鬼似的發(fā)愣,只想找個暖和的吃點喝點,再找個被窩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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