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以前他也聽老媽和村里說過草藥郎中黎庚深從來不用下田干活,是月舟村第一人。 他老婆也只是出一半工。 兩口子都是農民,但是有錢繳超支款的他也不用擔心因為沒有工分而領不到口糧。 他一直不知道原因。 在那個年代,農民不用種田干活,而且是村支書與生產隊長都默許的,這待遇是怎樣爭取得來的? 潘大章聽得隔壁黎庚深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農民個個都要下田干活,而我卻不用,你們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潘建偉大概是喝酒茶,也來了精神。 “是哦,以前一直想問你這個問題,怕你有秘密不方便說。這是什么原因?” 黎庚深說:“十幾年前縣里有個主任,脖子上長了一個癰瘡,越長越大,后來長得如一顆雞蛋大小了,而且又痛又癢,讓他難以忍受度日如年了。醫院也不敢給他動手術,這家伙是個自戀狂,動手術絕對會留下一個大瘢痕,那樣等于要了他的命。而且這種癰瘡去動手術的話,風險性也很大,縣城醫院那個時候醫療條件很差,岡州醫院都不敢做。 他也找了很多草藥郎中,用了很多藥,都不起什么效果。 找到我時,已經相當嚴重了。人都站不起來了。我給他敷了二帖藥膏,就讓他脖子上那個瘡開始排膿了。半個月癰腫開始消,一個月可以去參加運動了。三個月后恢復如初,臉上一點瘢痕都沒有。 等于救了他一條狗命。 后來這家伙特意交待下屬要對我特別照顧,讓他們不要安排我下田干活。 讓我一門心思專門替人治病。 還說安排我去縣醫院當中藥醫師,去鄉衛生所負責也行。 可以農村糧轉商品糧戶口。 你們說我是不是最蠢的蠢蛋,當時竟然不愿意去。 當時即使去縣醫院當醫師,也才二十多塊錢一個月,那時在單位當工人也是二十多塊錢。 我坐在家里替人看病,一個月賺百元都不止,所以我說寧愿留在家里,只要他跟公社和村里干部說好不讓我下田干活就行。 唉,現在看來那時候真的太蠢了。 那個時候我應該答應他去縣醫院當醫生的,那樣的話到現在我也可以退休拿退休工資了。 我也可以是縣城有單位的職工了。 唉,原以為有了祖上傳下來的醫術就可以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世事難料呀。誰會想到隨著醫學水平的提高,這種瘡癤腫塊之類的病癥越來越少了,我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現在搞得連喝酒的錢都賺不到了,唉,想不到我黎神醫最終會落到這個地步……” 黎庚深說了一大遍,唉聲嘆氣了半天。 潘建偉安慰他說:“誰都不是神仙,可以看見將來發生的事情。當初我也在村小教書,跟黎富貴合不來。后來找了一件事去舉報他,他也因此被撤職。 而我僅僅只是代理村小校長工作一年時間,他又回來工作了,而且恢復原職。我自然要接受他領導,讓我感到特別憋屈。 后來不知怎樣給他知道了是我舉報他,于是我在村小就待不下去了。 好在當年峽山林場招工,我就只好去峽山林場。 前幾年,我老婆姐兒子跟他大女兒談對象,因為我跟他這件事都差點黃了。搞得我老婆跟她姐差點弄得斷絕了親戚關系。 現在這個黑臉包公對我還是有很大怨氣,路上碰見都不打招呼的。我幾個小孩去村小讀書,都是我老婆劉語蝶送去,家長開會也是她去。 唉,都是我當初自作自受。” 黎庚福恍然明白:“難怪黎富貴這個黑臉包公不愿意跟我喝酒,原來是嫌棄我經常跟你在一起喝酒。唉,你現在不說,我也不知道黎富貴當年是因為什么事被撤職,做為全村的壞人對待的。” 潘建偉愧疚說:“年輕時做許多事都是因為幼稚沖動,貪婪而引起的。現在想來,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 三人可能是酒醉逐漸清醒了,開始喋喋不休閑聊了起來。 把以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件件翻出來掰扯。 潘大章也從前世記憶中知道,三個人因為飲酒過量,都不到六十歲就死去了。 黎庚深并沒有把一身醫術傳到大兒子黎昆固手上。 黎昆固跟潘大章相處得不錯,他把老爸的幾本醫藥書當廢紙送給潘大章。 當時潘大章認為這種古草藥配方書,也是一種醫學傳統,具有收藏價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