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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想到菊嫂說的，近幾日，他一直睡在沙發上，等她回來。

    穆妍心里酸極了，又酸又痛。

    好想把他抱在懷里，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穆妍就一直保持一個姿勢，靜靜地蹲在顧沉舟身邊，看著他。

    不知看了多久，忽然胃里一陣干嘔，是孕反上來了。

    怕吵到顧沉舟，穆妍捂著嘴，步伐飛快卻極輕地，跑進衛生間里。

    把門關嚴，她對著馬桶吐起來。

    吐了半天，沒吐出什么，只吐出幾口酸水。

    等再抬頭時，感覺身后有人。

    穆妍本能地回了下頭，看到身后站著一抹高挑筆直的身影。

    是顧沉舟。

    穆妍內疚地問：“是不是我吵到你了，舟哥？”

    “沒有，身體又不舒服了？”顧沉舟走到她身邊，蹲下，幫她輕輕拍拍著后背。

    穆妍抬手抹了把嘴，笑著說：“還好，能忍受。”

    “我查過，孕期反應等到四、五個月后會輕一點。前幾個月，辛苦你了。”顧沉舟從背后抱了抱她，扶著她的腰，讓她站起來。

    “是女人，都要過這一關，沒什么的。”穆妍笑了笑，笑容卻有點勉強。

    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撐不到四、五個月，就要失去了。

    看顧沉舟外婆那副樣子，如果她執意生下孩子，老人家肯定會氣壞身子。

    年紀大了，不撐氣，再氣出個三長兩短來。

    顧沉舟又該自責了。

    那是一手撫著他長大的外婆，是他相依為命的唯一一個親人。

    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為了一己之愛，把顧沉舟陷于不仁不義的地步。

    穆妍走到洗手盆前，打開水龍頭，用手捧起水，漱了漱口。

    漱完，顧沉舟扶著她走出去。

    兩人走到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穆妍抬手摸著他的臉，溫柔地問：“你怎么來我這里了？”

    顧沉舟握住她的手，把她垂下來的亂發，仔細地撩到耳后，溫聲道：“習慣了，前幾天我一直睡在這里。”

    想到菊嫂說他前些日子一直住在這里，有床不睡，只睡沙發，就為了等她。

    穆妍心里一扯一扯的痛，像被人拿那種細魚線勒著肉似的，難受得緊。

    “我就在樓上啊，你怎么不上去找我，你個子這么高，睡沙發多不舒服。”

    顧沉舟摸摸她的頭，“怕吵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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