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圓見鄒媽媽沒有半分自愧,沉默了下,一個甩手直接將面前的碗摔到她的面前。 瓷碗觸底即碎,碎片混著殘粥濺起,鄒媽媽嚇得“唉喲”一聲往后跌去,但也無可避免地臉上身上都沾染了些許,看起來十分狼狽。 鄒媽媽呆愣了下繼而開始哭嚎起來,所言字字句句大抵是為阮府當牛做馬了大半輩子之類的。 “將她的嘴巴堵了。”阮圓說。 “什……什么?”鄒媽媽有些傻眼,只是還不等她掙扎,玉蘭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塊布條團吧團吧堵住了鄒媽媽的嘴,順帶將她雙手反剪到身后捆了起來。 另一個何老婆子唬了一跳,看著老姐妹被小姐這樣對待,心里有些不滿,語氣便也不自覺流露出質問,“小姐,鄒媽媽也沒做錯什么,這將她捆綁起來是不是太過了?” 玉竹睨了她一眼,啐道,“小姐做事哪輪得到你來倚老賣老。” 何媽媽頓時萎靡,只看看阮圓又看看郭乾胤。 “既然你們不知道錯在何處,那我就說與你們聽。” “第一錯:主子就是主子,不是你們可以非議的。” “第二錯:讓你們照顧便是要寸步不離,你們卻疏忽大意不說,卻再事后那么久的時間里都沒有發現異樣,可憐你們做事有多偷懶。”阮圓得知安旭是早晨摔傷的,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中間這么長的時間竟沒有一個人發現。 但凡有用心,也不能眼看著安旭穿著臟兮兮的衣服。 阮圓最生氣的一點,就是在這里。見四人還隱隱有些不服氣,阮圓嗤笑了一聲,“聽說你們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從不曾守夜?我倒是不知何時府里竟養了四個祖宗!” 阮圓平日里瞧著好說好話的什么都不甚在意,可這不代表她能像個傻子一樣被欺上瞞下。 凜冬時分,四人硬生生后背全冒了冷汗。 “罷了,將她們四人趕出去吧。”阮圓說。 “小姐,是奴婢豬油蒙了心,想著躲懶這才沒照顧好小主子,要打要罰奴婢都認……”有個年輕的丫鬟聽到阮圓要將她們趕出門去,終是繃不住了,跪行到阮圓腳邊哀求,但雙手卻不敢觸碰到阮圓的任何一個部位。 可別覺得被趕出門去是天大的好事,這時代是極重階級身份的,一個脫離主家的奴籍之人比牲畜還不如,便是要從事勞動以求養活自己那都是不能夠的;加之被趕出去的奴仆原本這性命都是主人家的,所以被趕走后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偷摸帶走的。 這若是被趕走,那跟去死也沒什么區別。 “那你們三個人呢?”阮圓開始摸起自己骨節分明的一雙手,眼帶三分涼薄,語含七分漫不經心。 另一個丫鬟和何媽媽立馬也跟著告罪,鄒媽媽被堵了嘴……阮圓一個示意,玉竹上前扯掉破布,連帶出不少口涎。 “小姐您這樣做不怕底下人寒心嗎?”鄒媽媽覺得嘴里惡心壞了,一拿下布條被不滿地對阮圓開火,語氣中不見幾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