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戒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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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是個沒什么商業頭腦的人。
他在乘天呆了整整十二年,替公司斂財無數,國民度和獎項擺在那里,本該錢數到手軟,但他實際上卻并不寬裕,靠著微薄的歌曲版權費過活,連春瀾圓的別墅都是租的。
他從前大部分的錢都捐了。
他自小生在孤兒院,一個饅頭要拗兩半吃,鞋子破了洞,冬天里就露著腳趾頭過,他從沒見過電腦、小汽車。
每次受邀參加慈善晚會,望著那一張張煤炭般的小臉,他就心里發澀,就像是泡在酸梅汁里,發皺、蜷縮。他自己也有奇奇怪怪的習慣,即使現在生活富裕,他也忘不了饑餓、寒冷的感受。
但他捐著捐著,忘了給自己留點兒。
他是直到這兩年才感受到危機,但好在他還有熱度,能出來撈撈金,只要能支撐得起他玩樂的開支,他也無所謂存折里的數字,反正錢也不能帶到骨灰盒里去。
草率地簽了合同,天還沒暗,沈望望著陰沉的天空,心情不太好,但說不上來是哪里出了問題,他只覺得這天又近又暗,像是要壓下來了。
還好他一幫狐朋狗友及時聯絡了他,拽他去喝酒。他們這幫酒肉朋友,人來來去去,交情都不深,但喝醉了就抱著嗨,抱著哭,有時候他也認不清臉,就含糊地叫“這哥們”、“那哥們”。
但今日不同,沈望到時,場子里都是些老面孔,尤其是viki一見他就抱著他猛親他的臉:“你再不回來,我真的要無趣死了。”
沈望脫了大衣,放在沙發上。他們集結齊了,就開始群魔亂舞,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扭動的身軀都是最美麗、最健碩的,然而他卻從未有過地對此感到恐懼。
季簫的離開就像是吹拂過的一陣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人問他葬禮是如何的,感受是如何,為何季簫要選擇自殺,這跟他的人生理念實在是太不符合,然而一切都沒有。他們只是尋歡作樂,甚至比平日里更熱烈,他厭惡起這種欲蓋彌彰的平靜。但他又比任何人都要急于融入這樣的歡鬧里,他不想去思考季簫的一絲一毫。
又聽到她問:“剛從紐約回來,有沒有碰見帥哥?”
沈望點了支煙,故意說:“我以為你會問我季簫的事。”
viki一怔,說:“事情都過去了,沒什么好多談的,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活著的得好好過。”
“我還當你跟季簫交情不錯,畢竟當年我和他還是通過你認識的。”
“我們也就喝過幾次酒,你總提他晦不晦氣?”
沈望叼著煙,想笑,但沒笑出聲,心說季簫是自殺的,有何晦氣的?但他沒說出話,只是口齒不清地問她:“今天是誰組的局?”
“我本來想給你介紹個對象,沒想到你一進來就對我這么不客氣。”
沈望示好地雙手合十,求饒:“我的錯,我的錯,是我心情不太好,說話沒分寸,你別跟我計較,今天我請你喝酒賠罪。”
viki還是板著臉,沈望親昵地摟住她,說了好一番話,她才臉色好些。見她又要提起介紹對象的事,沈望立即補充了句:“但對象就不要介紹了,我暫時還不想談戀愛。”
viki睨他眼:“誰叫你談戀愛了?”
“那怎么?”
“玩玩的,人家才二十出頭,也沒想安定下來。”
“算了還是。”沈望說:“老的永遠玩不過年輕的,我就不瞎折騰了。”
viki朝他擠眉弄眼地笑:“現在換口味了,喜歡穩重的大叔啦?”
沈望無奈地笑道:“不是。”
“我是真的沒興趣。”
他又想起顧重那個冷淡的神情,他在顧重心里,說話的分量估計就跟棉花似的,一樣輕。
但這也不能怪顧重。
他們酒過一巡,viki摟著他問:“真不要介紹?那男孩長得真的不錯,是個混血兒,就是脾氣不太好,是個小孩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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