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不安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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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精神異常恍惚,似乎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認識了喻霽這個人,明明挺熟,常常見面又比陌生人還要陌生,陌生得讓她畏怯膽寒,讓她很想快點走了。
取消婚約可能很難,但站在這里更難。像陡然撞破了別人最不便為人知的秘密,她坐立都難安定,渾身沒一處地方擺得舒服。
溫常世沉默了一小會兒,指了指喻霽被袖子蓋起來的手腕,說:“戴的什么表?”
朱白露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喻霽沒動,對溫常世說:“表不行。”
“為什么?”溫常世說著,把自己的戴著的表摘了,擺在桌上,說,“就賭這個吧。”
不知為何,喻霽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他和溫常世隔著桌子對視幾秒,低頭把自己袖口拉起來一點,露出了半個表面。
朱白露見過這個表,挺貴的,但說實話有點老氣,不大適合喻霽。
喻霽拉了一半,又反悔了,松了手對溫常世說:“這個不行,換一個吧。”
“怎么不行?”溫常世這次很怪,非常堅持地要賭這個。
喻霽看了他半天,眼睛變得有點紅。
他抿著嘴唇,瞪著溫常世,呼吸帶著不明顯的急促,像在壓著情緒。
兩個人對峙了很久,喻霽說“好吧”。
他抬手把表摘了,扔在溫常世面前,表盤撞在撲克桌的木質(zhì)邊緣,發(fā)出一聲不大不小的響聲。喻霽站了起來,對溫常世說:“我不要了,行了吧。”
喻霽表摘下來,溫常世倒愣住了,表情也變了,不再生硬地繃著,反而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送你了,你自己玩吧,”喻霽說完就往門口走過去,走了一半掉頭回來,問朱白露,“要不要送你回家。”
朱白露沒敢看溫常世,點點頭,喻霽想帶她走,手腕被溫常世抓住了。
“誰讓你走了。”溫常世說著,牢牢握住喻霽,把喻霽往他的方向拉。喻霽低頭看他一眼,一聲不吭,用十分的力氣想把手抽出來。但他力氣沒溫常世大,溫常世死死拽著他不放,還不說話。
喻霽怎么都抽不出來,怒氣和委屈終于壓不住了,沖著溫常世發(fā)火:“你夠了沒有?你想怎么樣啊?”
喻霽氣得想哭,又不敢用太大力推溫常世,怕溫常世又受傷。喻霽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半個晚上,被人逼婚,差點多個孩子,被溫常世冷嘲熱諷,還被逼著摘手表。
喻霽聲音不穩(wěn),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說完用另一只手去按溫常世的肩,誰知兩只手都被溫常世抓住了。
“喻霽,”溫常世他抓緊了喻霽的手,一松都不松,看喻霽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心里一下慌了,語速不自覺加快了,,“你別哭。”
喻霽掙扎了幾下,就停了。他胸口起伏著,盯著溫常世,眼里都是遮不住的傷心和氣急。
“不是,”溫常世很少說話這么磕巴,他看喻霽半晌,說,“我不是……”
溫常世說完“是”字,停了很久,等喻霽情緒平靜了,他低聲對喻霽說:“你別哭。”
“誰哭了。”
朱白露聽見喻霽這么說。
喻霽的尾音好像被誰吞了。
朱白露本來低著頭不敢抬,聽著沒動靜了,微微抬起眼看,看見喻霽背對著她,俯著身,不知在做什么。
喻霽的手按著溫常世椅子的扶手,手腕被溫常世抓著,他的手背很白,手指扣在扶手架子上。
一開始,溫常世抓他抓得很牢,過了沒多久,逐漸放松了。
接著喻霽的背動了一下,好像是想要站直,但溫常世比喻霽快,又抬起手,按住了喻霽的后頸,把他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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