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開門,快開門!無憂居里有人嗎?在下譚逸,特來拜訪!” “無憂居主人在家嗎?小子方成有要事相托!” “李策來訪,懇請主人一見!” …… 無憂居做事,一向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別說人了,平時門口連只鳥都見不到。 這一天一大早,無憂居門外卻是擁擁嚷嚷,到最后已然爭吵了起來。 “你讓開,我先來的!” “家宅有妖,我急著求無憂居主人救命!” “我眼都快瞎了。你看看這雙眼的白內障,你忍心欺負我一個殘疾人?” “別吵了!我都快死了…咳咳咳……” …… 爭吵爭吵著就變了味,開始比慘起來,一個比一個怪誕。 長寧坊的鄰居街坊們看到這人間奇詭的一幕,面面相覷,平時最喜歡熱鬧的他們這一次卻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這群人實在太怪了,瘦如骷髏的書生,雙目長繭的青年,蓬頭垢面的男子……沒一個是正常人,從他們口中吐出的怪誕更是令人心驚,超乎人的想象。 但從他們一個個驚恐無比的表情,是如此真實,卻一點不覺得他們說的是假的。 一時間,長寧坊的街坊們都是渾身發寒,四散而開,躲這群瘟神躲得越遠越好。 而此時無憂居內,莊克卻是端坐在桌案上,默觀這一幕,眸中有光,微微點頭。 看來這處“人間聊齋”這出戲沒有演砸。 此世,是個人與牛鬼蛇神共存的的世界,幾乎無時無刻不有詭譎發生,只是凡人感應遲鈍,往往遇而不能見,從而視之為虛妄。 洛京之大,本就是匯聚天下珍惜之物,或多或少,都有各種靈性詭物,遺落人間,誕生種種看似嚇人的詭譎。 而莊克的皮影自然可以輕松解決。 靈性詭物,顛倒人心,往往令人為之癡迷,戀戀不忘。 只是若這些詭物突然消失,那些癡人不明因果,鬧騰起來,不知道在民間會引起多大的驚動,這就失去了演戲細無聲的真諦了。 唯有讓他們自己乖乖送上,才是最佳途徑。 所以莊克來了一手“將戲就戲”,將他們這些人所遭遇的詭譎,加以聊齋化演繹。 演繹,不是欺騙! 而是一種手法演繹,讓他們更直觀地明白自己的處境。 事實上,靈物詭譎,非是凡人可以享受。 若是沒有莊克提醒,這其中大部分人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這些人紛紛來無憂居求救,更是無形中傳播了無憂居的名聲。 至于昨晚演戲中的刻意,這本身何嘗不是一種戲呢? 演習中無憂居之名的傳播,很容易想到這些詭譎是他莊克所為,但這正是莊克的戲中戲,本身就是給窺探無憂居的有心人看的。 各方修士,消息靈通,肯定有對詭譎皮影匠了解之人,尤其是御貓司對皮影匠的演戲煉假之路絕不陌生。 而莊克導演這么一處在凡人眼里驚恐,但在修士眼中破綻明顯的詭戲,就是要告訴對方一個假象! 那就是莊克這個皮影匠雖然皮影詭譎,但在演戲上卻并不擅長,唯有這樣狼才能披上羊皮。 同時,他剛剛成為御貓司客卿,也需要這些明面上可以看到的方式也展現自己的手段,體現自身的價值,如此一來,才有從御貓司中換出“戲中人”秘方的機會。 猜測到那些有心人見到今日這出戲的種種反應,莊克嘴角微微帶笑。 你以為你看見的就是你看見的? 你說我演戲假,這何嘗不也是一處戲呢? 人生本就是一場戲,戲中有戲,戲中藏戲,誰是觀眾,誰是角兒,誰又能說清楚呢? 演戲不反轉,還能是皮影匠嗎? 而現在門外,第一批觀眾已經到了,人滿為患。 曾經的他旁門左道,來到洛京這藏龍臥虎之地,需要韜光養晦。 但現在披上了一層官皮,就可以大張旗鼓一點了。 接下來這出戲更要演好了! 演戲成真,就是皮影匠煉假成真的修行。 舞臺難得,每一出戲,都是一個提升自己的寶貴機會,不能錯過。 想到這,莊克環視房梁一圈,低聲而笑。 “各位,準備登臺!” 一聲落下,頓時四面皆有響應。 “妾身們等準備多時了。莊郎,你終于舍得捧我們成角兒了!妾身們還以為要一輩子倒掛梁上蒙塵呢?”嫵媚女子們喜極而泣。 “不想成角兒的皮影不是好皮影!這次,該我們大戰身手了!”有一眾戲班子早就迫不及待了。 “三年梁上無人問,一朝登臺天下知!”寧公子撫掌而笑。 …… 莊克手勾一縷銀絲,就見嘩嘩嘩,就見一塊塊影幕轟然拉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