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教你打結-《人體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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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傅研生洗完手又回輸液室躺下了。唐祁鎮問他餓不餓、想吃什么,他一概只是搖頭。
看樣子還是很不舒服。唐祁鎮讓護士幫忙測了下/體溫,39.2度,并沒有退燒的跡象。她說發燒病人一般下午體溫都會偏高些,還叮囑了幾句按時用藥,便推門出去了。
唐祁鎮花了很大的勁兒才把他從床里扶起來,倒水喂藥,又趁他將睡未睡時換了張冰貼。
這次傅研生沒再說“你走吧”“別管我”之類的話,反倒是輕聲說了句謝謝。
他的臉并沒有燒紅,只是看起來面色很差,眼神看起來很疲倦,嘴唇發干,摻雜著灰白。
就和他本人性格一樣,似乎病得很克制,讓人心疼又琢磨不透。
唐祁鎮晃了晃眼神,朝他笑笑,不過隔著口罩對方應該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很快就睡著了,唐祁鎮也收回漫天飛的心思,開始構思小裙子。
還是沒有靈感,他戴著耳機把早晨護士姐姐們的話反復聽了幾遍,腦子只有緊張急促的搶救場景,根本不適合服裝設計。
頭暈,心煩。他難受地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犯困。輸液室里很簡陋,除了一張床和小凳子,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倚靠。
唐祁鎮盯著小窄床里睡得正熟的學長,心想他應該不會很快醒來,便大膽地趴在他身邊瞇上了眼。
他心煩并非只是因為一時畫不出稿子,而是對這幾年來自己的狀態感到擔憂。每次發布設計圖紙,他都會收到好壞各種評論,而上個月交出“森林系列”的最后一幅稿子,卻意外收到了很多差評。
倒也不是惡意攻擊,只是說和同系列的前幾幅作品相比感覺沒這么驚艷了。對此唐祁鎮也有感受,他現在處于創作瓶頸期,少了對畫作核心的思考,畫風變得模式化機械化,也不像以往那么有表達欲了。
他很討厭這樣的狀態,因為自己好像除了畫畫其他的什么都不會。還有一個月就滿19歲了,他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畫不厭,沒想到還沒畫幾年就卡殼了。
想到這兒他腦子里空白了一陣,隱隱有些不安,只能戴上聽歌,努力把情緒擠出去。
再次醒來,是因為身邊的動靜。唐祁鎮迷糊地拉回意識,沒好氣地深呼吸了幾下,扭頭一看——
傅研生不知什么時候側向自己睡了,似乎也因為察覺到動靜,尋聲緩緩睜眼。
兩個睡得迷糊的人對視,傅研生雖然抱病,但清醒的很快。
唐祁鎮突然對上他的眼神,意識到自己那不安分的小爪子還搭在學長身上,嚇得猛收手,呲溜一聲端坐在椅子里。
“我……不小心睡著了。”
對方沉沉吸了口氣,啞著嗓子道:“讓你離我遠點,你偏不聽話。”
唐祁鎮心虛地眨眼,見沉厚的金色光線透著窗簾照進來,估計已是傍晚。他趕緊扯開話題:“你餓嗎?”
傅研生的狀態看起來好了不少,從床里坐起來,先是搭了下額頭,摸到一張半溫半涼的冰貼,輕哼了聲,然后抬手試了下后脖頸的溫度。
“體溫好像退了不少。”他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謝謝,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去買點吃的。”
居然又想把自己攆走?唐祁鎮態度很堅決:“不行,我答應你室友陪到晚上。”
“我室友?費知白?”傅研生徑自嘀咕了幾句,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唐祁鎮,“你一整天都沒課?”
“有節思修……”唐祁鎮嘴快,又心虛地補上后半句,“翹了。”
“嗯?”傅研生眼梢一挑,偏頭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來。
唐祁鎮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極不自在,想起費知白的歪理,為自己辯解:“這叫化理論為實踐!”
“呵呵,”傅研生垂眸笑了聲,“唐祁鎮,知道我是誰嗎?”
“學、學長?”
“也是紀檢部長。”他不咸不淡地跟了一句,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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