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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不住笑了笑，眼角眉梢便蕩開了一片溫柔的月色，往屋檐下的賀搖清走過去：“你看這月光灑在劍上，像不像搖下了道道清輝？”

    賀搖清回神，垂眸掩下了眼中的神色，和謝凌與以為的截然不同，那眸中非但分毫沒有喜愛，反而充斥的是一片陰冷漠然。

    他不知曉謝凌與說這般話的真正意思，又實(shí)在對(duì)這把劍厭惡至極，就開口說道：“不像。”

    謝凌與頓了頓，最后笑笑什么也沒有解釋，只是說道：“你一直看著凝霜，喜歡它嗎？”

    賀搖清藏在衣袖中的手緩緩握緊，面上卻好似古井無波，甚至帶上了微微笑意：“怎么，若是說喜歡，你還能把這把劍送我嗎？”

    這實(shí)在是不像他往日會(huì)說出的話，謝凌與驚訝之余，只以為他今晚是因?yàn)殡y過的緣故才會(huì)如此，于是再開口時(shí)便帶上了幾分輕哄之意：“凝霜是許叔給的，再轉(zhuǎn)送當(dāng)然不妥，旁的劍你若是想要，我都盡力為你找來，好不好？”

    不是你手上的這把凝霜，就算是再好上百倍千倍的劍，又有什么用呢？

    賀搖清扶了下身旁的柱子，抬眸看過去。

    謝凌與恍然看見這人定定地看著自己，眉目之間竟帶上了一層深深的疲憊，說得話卻讓他一點(diǎn)兒也聽不懂：“不給我，你總有一天會(huì)后悔的。”

    不等他答話，賀搖清卻不欲再多說，他其實(shí)也沒想過謝凌與能把凝霜給他，可不知為何剛才還是那么問出了口，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去，只留下了淡淡的一句話。

    “夜深了，你明日還要早起，快睡吧。”

    的確，這夜實(shí)在是太深了點(diǎn)。

    謝凌與看著他脫了外衣，洗漱凈面，在塌上躺好，才進(jìn)了書房。

    賀搖清卻一直睜著眼，直到聽見書房窸窣聲止，又停了一會(huì)兒，才輕輕從床下暗格拿出了一炷香，香燃得很快，他也同樣很快聽見了謝凌與越發(fā)悠長的呼吸。

    今日花得功夫比往日要少很多，可見那人是真的疲倦得狠了。

    若不是方伯的這香，兩人每日都呆在同一間房里，這么久以來又怎么可能不會(huì)被謝凌與發(fā)覺呢？

    賀搖清起身走到桌案前，拿出一張信箋，提筆寫下了什么東西，小心折起，又打開窗戶，在窗柩上敲擊了兩下，動(dòng)作很輕。

    轉(zhuǎn)瞬間一道黑影閃過，他面前便跪了一個(gè)穿著深衣的男子，這男子頭顱低垂，簡直快要觸及地面，未被黑巾遮蓋住的半張臉與之前的人是如出一轍的蒼白透明，眼中空洞，不含半分神采。

    這簡直不像是一個(gè)有血有肉的人類該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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