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便是在這種似是隨意的氛圍中,天子劉邦終于為數(shù)年,來讓朝臣百官忐忑不安,讓整個朝堂政治格局,都始終無法安定下來的一個大難題,給出了最終的答案。 ——太子,不換! ——劉盈,確定成為下一任,即漢室第二任天子! 剎那間,碩大的長樂宮長信殿,便被一股莫名的安心,以及些許感懷的情緒所占據(jù)。 或許對于尋常人而言,太子儲君之位的歸屬,終究不過是會對漢室未來的發(fā)展方向,起到那么一丁點影響。 即便是這點影響,也應(yīng)該是當今劉邦駕崩,新君即立之后,才會慢慢顯現(xiàn)。 除了這點可以忽略不計,且暫時還不必考慮的影響,太子之位上坐著的無論是如今的劉盈,還是趙王劉如意,差距貌似并不是很大。 但實際上,儲位懸而不絕,或者說不夠穩(wěn)當,并不單單會對未來的漢室?guī)碡撁嬗绊懀窃诋斚拢趦ξ粦叶礇Q的每時每刻,都會讓整個漢室的政治格局,蒙上一層名為‘位置’的陰影。 當年,自彭城敗退的劉邦,在得到舅哥呂澤的接應(yīng)之后,為什么不抓緊收攏潰卒、重整起鼓,而是第一時間立劉盈為王儲? ——因為對于彼時,剛從彭城慘敗而歸的漢軍將士而言,立儲,便是最能提振人心,重整軍心的方式! 因為儲君,意味著未來; 有了儲君,就意味著有了未來; 剛經(jīng)歷彭城慘敗的漢王劉邦,居然還有心思立王儲,就更意味著:一場彭城戰(zhàn)敗,并沒有打到彼時的漢王劉邦! 劉邦還有信心重整旗鼓,還有信心從頭再來! 這,便是封建時代的儲君,能對軍心起到的安定作用。 那么,對于朝野政治格局而言,儲君的歸屬,又會起到怎樣的作用呢? 實際上,從重要程度的先后順序來看,朝堂最關(guān)心的,并非是誰人做了太子,又誰人在向太子之位發(fā)起沖擊。 除非太子是個滿臉惡瘡、腳底流膿的大奸大惡之人,朝堂最希望看到的,都永遠是太子穩(wěn)如泰山! 蓋因為封建時代,朝堂最先去考慮,同時也是最為看中的,永遠都不會是‘如何做的更好’,而是‘穩(wěn)定’二字。 毫不夸張的說,對于封建政權(quán)而言,一個能維持穩(wěn)定的政策,就必然不可能是絕對意義上的惡政! 反之,一個有可能破壞穩(wěn)定,造成動蕩的政策,那也絕對不會是毫無爭議的善政。 而太子儲君,便是任何封建時代的中樞,都最追求‘穩(wěn)定’的事,且沒有之一。 太子是否出色、優(yōu)秀,固然是關(guān)乎到王朝未來的重要命題。 但在討論太子的能力、潛力之前,朝堂永遠會對另一個問題,保持更高的關(guān)注度。 ——穩(wěn)定! 用最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太子不行,可以培養(yǎng); 培養(yǎng)不好,就慢慢培養(yǎng); 實在培養(yǎng)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朝堂兜著底,別太讓新君亂來,待熬過一朝‘守成之君’,再去培養(yǎng)下一個太子就是。 但儲君的人選,必須盡早的確定下來,并且最好不要有變數(shù)。 因為一個穩(wěn)如泰山的太子,一個板上釘釘?shù)膬瑢Ψ饨ㄕ?quán)的意義,絲毫不亞于定海神針。 而過去這幾年,搖搖欲墜的儲君,便是長安朝堂始終無法安定下來,始終暗流涌動的主要源頭。 ——太子不受寵,又冒出來個趙王劉如意,那作為臣子,百官該效忠誰? 效忠太子,明顯與天子劉邦的心意相悖; 效忠趙王,那更是于情于理都不恰當! 更要命的是:天子劉邦,并非是正值壯年的天子! 在太子劉盈才剛年過十四,趙王劉如意更是剛滿九歲的當下,天子劉邦,已經(jīng)年過六十! 再加上劉邦如今的身體狀況,毫不夸張的說:當下的長安朝堂,已經(jīng)到了隨時迎接‘意外’的到來,時刻準備政權(quán)更迭的地步了! 在這種微妙、敏感的時間節(jié)點,太子之位始終存疑,就必然會令整個朝堂感到不安。 ——萬一下一秒,劉邦轟然倒下,那這碩大的社稷,該由誰繼承? 如果劉邦‘倒得徹底’,那還好說——太子再怎么不穩(wěn),也終歸是太子;由太子繼承皇位,任誰都挑不出錯。 可若是劉邦倒下之后,好巧不巧的來了一出‘回光返照’,并留下‘廢太子、由趙王繼立’的遺詔,又該如何? 皇后呂雉,怎么可能平靜的接受這個結(jié)果? 若是不接受,長安,又會迎來怎樣的動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