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縱臣承陛下之托,改換門庭而助太子左右,太子······” 話說一半,趙堯便明智的止住話頭,面帶憂慮的低下頭去。 而在趙堯身前的御榻之上,劉邦自也是猜出了趙堯的未盡之語。 “唉~” “倒是朕,往日為兒女情誼所蔽,竟險使社稷不穩,宗廟有虞······” 面帶自嘲的笑著,劉邦便自顧自搖了搖頭,悄然思慮起來。 趙堯雖然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但劉邦自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聽出了趙堯想要表達的意思。 ——過去,臣幫著陛下易立趙王,怕是早就得罪太子了! 就算臣去幫太子,太子,又如何信得過臣? 但趙堯絕對想不到的是:就連這略顯尷尬的‘變數’,實際上,也同樣沒有脫離天子劉邦的掌控······ “幸彼時,朕還留有后路······” 暗自心語一聲,劉邦再度望向趙堯時,目光中,已盡帶上了‘一切皆在掌控’的淡然,以及些許不知由來的唏噓。 “此事,卿不必過憂。” “恰因卿,曾竭力助朕促易立趙王之事,日后,方可為太子之助力!” 面帶篤定的道出一語,劉邦便面色陰沉的直起身,面上神情,陡然帶上了些許陰戾。 “今朕尚在,吾漢家之禍患,乃北蠻匈奴,及關東異姓諸侯。” “此二者,北蠻匈奴雖患更甚,然尚不急迫;縱欲除,亦非三五歲之功!” “須待天下百廢俱興,民安居樂業,府庫殷實,吾漢家兵強馬壯,方可得以成行。” “又往數歲,朕更歲歲東出函谷,以征討不臣;至今,漢立之時所立異姓諸侯八者,已只存淮南、長沙二人?!? “今、明二歲除淮南,吾漢家,便當再無異姓諸侯之弊?!? 面色嚴峻的道出這番話,劉邦便沉著臉望向趙堯。 “趙大夫可知,待朕百年之后,吾漢家之禍患,當自何而來?” “北蠻匈奴乎?” “南越趙佗乎?” “亦或往昔,燕王臧荼之余孽,往遁而立之衛滿朝鮮、亦或嶺南百越之地?” 見趙堯聞言,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劉邦只面色陰沉的搖了搖頭。 “皆非!” “——待朕百年,漢家之首患,恰乃新君之母族外戚,呂氏無疑?。?!” 毫不掩飾惡意的低吼出這句話,天子劉邦面容之上,已是涌上了一抹駭然殺意! “早自朕興于豐沛而起草莽,呂氏,便處處為朕掣肘!” “后朕尊義帝楚懷王之倡,興仁義之師而伐暴秦,呂氏更屢有涉掌兵權,而自擁之舉!” “待朕初得漢中,而后還定三秦,幸得韓信之大才,發使朕得分兵權而輕呂氏。” “然縱如此,彭城一敗過后,呂氏更以皇后受囚、太子失跡為由,迫朕立儲而正名分!” 面帶憤恨的道出這番極其敏感,絕不可以擺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話,劉邦的眉宇間,嗡然帶上了些許煞氣。 “呂澤······” “哼!” 陰惻惻發出一聲冷笑,劉邦又咬了咬牙,神情中,盡是無比的莊嚴。 “今朕年老,蕭何亦壽數將至;待朕百年,蕭何之后,可擔漢相之重任者,唯平陽侯曹參一人?!? “然曹參,雖名曰‘劉氏臣’,實則往昔,同呂氏往來密切······” 語意晦暗的道出此語,劉邦望向趙堯的目光,更是隱隱有些焦躁起來。 “——待朕百年,太子即立,今日之皇后,便當為出入稱警、行文用制,口稱朕、亡稱崩之漢太后!” “今蕭何尚在,呂氏于朝野之上,尚不敢過于放浪形?。蝗淮捄坞S朕而去,曹參繼為漢相,呂氏,便當徹起于廟堂?!? “又太子尚年幼,未及加冠,得親母為太后,又朝野遍布呂氏之舊部,太子,恐難以盡掌大權······” 聽聞劉邦這一番嚴肅至極的話語,趙堯面上神情,也是緩緩沉重了起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