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至于鹽、布,那就更不用說了,放在任何時候,都是足以比擬黃金的硬通貨。 毫不夸張的說:就算有一天,銅錢乃至于黃金不值錢了,鹽、布,都不可能不值錢! 至于糧食,性質于鹽、布類似,但畢竟可以通過耕作,相對輕松地獲取,相較于需要鹵制的鹽、需要紡織的布,稀缺性相對沒那么高。 想到這里,劉盈便稍一措辭,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銅、鐵二者,皆取于山礦,乃天成而不可人制之物。” “鹽、布二者,雖可人制,然其工序甚繁,較之于糧米,更難取之。” “及此五者,因何從未曾專營······” “或乃殷商、姬周皆未念及此,而春秋列國皆土窄而弱,無力為之?” 見劉盈略帶不確定的道出自己的猜測,呂雉只輕笑著一點頭,又微微一搖頭。 “然,亦不然。” “春秋列國不專營此五者,確乃國小力若,無以為之。” “然殷商、姬周,卻非無人念及專營。” “而乃此二者,縱富擁神州,亦無力為專營之事······” 稍帶感嘆的道出這句話,便將呂雉悠然長嘆一口氣。 “夕者,管仲憑漁鹽之利,佐桓公九合諸侯,不失為史家之絕唱。” “然縱管仲之賢,亦只憑漁、鹽而牟利,再以所得之利強國富民,而不敢行‘專鹽’事。” “吾兒以為,此乃為何?” “可是管仲不知,若使天下之鹽盡出于齊,可使齊強勝列國之合?” “亦或桓公九匡諸侯,其威無以迫列國,許齊鹽專營?” 聽到這里,劉盈終于是茫然的搖了搖頭,對呂雉微一拱手。 “兒愚鈍,還望母后解惑······” 見劉盈擺出一副豎耳恭聽的架勢,呂雉終是深吸一口氣,為這個稍有些涉嫌帝王之術的話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一者:人。” “若往昔,管仲欲專鹽,欲使齊鹽可足天下之用,當使齊人盡為鹵鹽之匠,方可行。” “然若如此,齊人盡不事農耕、軍陣,只知鹵鹽而輸售列國,齊人以何為食?” “又何來精悍之銳士,護齊之社稷?” “無糧米為食、銳士相互,列國安能不嫉羨專鹽之利,而興兵掠奪之?” 說著,便見呂雉慈愛的摸了摸劉盈的腦袋。 “于吾漢家,亦同理。” “若欲專鹽,便當得鹵鹽之匠數以十萬,頃少府之力,方可足天下所用;然少府,總不能只知鹵鹽,而不制軍械、箭羽?” 說到這里,呂雉又是一嘆氣,將目光望向殿外。 “其二者:利。”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無論鹽、布,亦或糧米、銅鐵,但專營,其利,皆巨之又巨!” “如此巨利,若由朝堂專營,安能不為人所嫉羨,行私食,乃至毀阻事?” “便言糧米之專營,但糧價大跌,關中民自當奔走以慶,糧商米賈,亦只得忍氣吞聲。” “然食封國租稅之功侯貴勛,安能坐視米價暴跌?” 說著,便見呂雉略帶陰戾的一頷首:“縱今,功侯貴戚皆識大體、顧大局,然亦不乏尸位素餐,敗訴其內之紈绔!” “吾兒行糧米專營事,此輩,恐當日夜緋言于陛下身側,言吾兒不當立!” 說著說著,呂雉便似是想起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一般,竟隱隱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待劉盈面色都有些尷尬起來,才將呂雉若無其事一嘆氣,繼續道:“再者,專營之利愈巨,其始所需之錢糧,亦愈巨。” “便言此番,吾兒欲絕天下貨糧之賈,而令少府專營米糧事。” “——若確得行,關中糧價,確當不復鼎沸;少府亦可憑此,累貲萬貫,而富國強兵。” “然吾兒可知:若欲專營關中之糧,需得糧倉幾處、吏佐幾何,又護倉之兵卒、監察之御史幾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