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太子言請陛下頒詔,強令糧商貨米于糧市;然關中,方圓何止千里!” “遠長安千里之地,民又如何自長安南之所為‘糧市’,買糧米以為口食?” “即有民無以自長安糧市買米,便必有糧商不愿尊令,而私貨米于遠長安之地。” “然太子又言:不如令,盡沒其糧。” “——此,非殺雞取卵呼?” “今日,太子可因‘屯糧居奇’,而巧言盡奪糧商之米,來日,安能不奪商賈之布帛、鹽茶?” “長此以往,天下可還會有商賈?” “無商賈,貲貨又如何南北互通、東西互流?” 說到這里,趙堯的神情,已是帶上了些許痛心疾首的意味。 卻見劉邦聞言,并沒有流露出太明顯的不愉,只微微一搖頭。 “此間詳情,書中未言明;然此策,即酂侯亦以為善,便當無有大謬。” “及頒詔一事······” 說著,劉邦面色不由稍一沉,終還是意圖不明的望向趙堯。 “趙大夫且去,尋王恬啟至此。” “朕同曲逆侯,另有要事。” 見劉邦并沒有被自己勸動,趙堯先是下意識一急。 待劉邦隱晦的下了逐客令,趙堯縱是還想說些什么,也只能面帶憂慮的一拱手,退出了大殿。 等大殿之內,只剩下自己和陳平二人,劉邦方才還搖擺不定的面容,頓時帶上了些許凝重。 “方才,曲逆侯似口稱‘太子之策,可解關中糧價鼎沸之虞’,又面做憂慮狀?” “可是此事,有何不妥之處?” 見劉邦也終是流露出些許鄭重之色,陳平心下稍安,面上神情卻是又沉了一分。 “陛下。” “太子以‘糧市’之策平關中糧價,雖無細述策、略,亦無遺漏、謬誤。” “及臣之憂······” 說著,陳平不由稍抬起眼瞟劉邦一樣,旋即僵笑著低下頭。 “前時,關中便傳‘太子修渠大成,盡得關中民心’之論,以為陛下知。” “今,太子又行將平抑糧價,以安關中民戶近百萬······” “臣之憂,乃陛下班師之時,易儲廢后一事,恐再無可行之地······” 聽著陳平面帶試探的道出自己的猜測,劉邦面上嚴峻之色,卻并沒有減弱哪怕分毫。 就見劉邦黑著臉低下頭,又從書案上撿起一卷竹簡,這回倒是沒扔,而是示意陳平上前來拿。 “此簡,乃皇后所書。” “其所言者,亦乃太子遇刺、關中糧價鼎沸之事。” “曲逆侯且先觀之,再論其不妥。” 聞言,陳平也不由稍一拱手,上前接過竹簡,細細查看起來。 “太子往長陵會田子莊,歸途沿經田氏宅,立為刺客冷矢以射之!” “后酂侯查得:行刺太子一事,乃田氏憚太子修鄭國渠,或使關中豐收,糧價大跌。” “及行刺之謀······” “出淮陰侯之手?!!” 滿是匪夷所思的一聲驚呼,便見陳平再度瞪大雙眼,望向上首的劉邦。 “陛下!” “皇后此言······” “絕無可能!!!” 不待陳平哼唧出個所以然,便見劉邦突而一聲低吼,旋即死死盯向陳平的目光深處! “長陵田氏,乃故田齊王族之后嗣!” “田齊之社稷,又乃淮陰侯往昔所滅!” “同淮陰侯,田氏可謂不共戴天,絕無同仇敵愾之疑!!!” 滿是篤定的接連幾聲低吼,便見劉邦稍瞇起眼:“朕以為,皇后此言,真假參半。” “曲逆侯以為,‘淮陰侯指使田氏行刺太子’,真者何,假者何?” 聽劉邦說‘韓信和田氏根本不可能蛇鼠一窩’,陳平先是稍點了點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