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因為蕭何想到,此時劉盈的心態,或許和過去的自己,是一樣的。 ——就和過去,蕭何不愿意接受韓信的反心一般,此時的劉盈,應該是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母親,其實已經成為了漢室大患······ “昨日,臣只顧查抄田氏家宅,確得田氏于長陵之外,所得之莊、倉等近二十處?!? “夜班,押田氏闔族自長陵歸時,臣已遣內史衙役,往而查封此近二十處莊、倉?!? “及其存糧幾多,臣倒尚不知。” 將心中的憂慮強自壓下,蕭何也終是順著劉盈的話題,聊到了此番,長陵田氏的真正‘罪狀’之上。 雖然昨日,呂雉、蕭何都沒明說,劉盈也從未言提,但大家心里都明白:長陵田氏,區區一家商賈賤戶,就算有刺殺劉盈的動機,也絕對沒有那個膽量! 最主要的是:作為這個時代最為人不恥的群體,商賈群體,也還是有一個普遍令人無法反駁的優點的。 ——足夠聰明。 只有足弓聰明,甚至是聰明到極致的人,才能在這落后、匱乏,且還未從戰火紛飛的亂世完全脫身而出的時代,靠著商賈之術發家致富。 而面對著如今,乃至于過往千百年,整個普世價值對自己的敵意、貶斥,商人階級,也早就進化出了‘趨利避害’的本能。 趨利,自是低買高賣,謀取利益。 而避害,便是不該惹的人,萬萬不能惹······ 如此說來,問題就淺顯多了。 ——當今天下,有幾個人,比太子劉盈還不好惹? 滿打滿算,也絕不超過五指之數。 所以,別說是呂雉、劉盈母子,以及身為開國丞相的蕭何了,整個長安朝堂,甚至一些腦子靈光點的尋常百姓,也都能看明白:對于長陵田氏而言,刺殺太子,不過是一口天降黑鍋。 至于這口黑鍋,為什么不偏不倚的砸到長陵田氏的頭上······ “家上請看。” 就見蕭何說話間,從懷中取出昨日,曾給呂雉看過的那卷竹簡,遞給身旁的春陀。 “臣于長陵田氏宅中,得此等竹簡一百七十余,其上所言,皆乃田氏勾連關中各地糧商,廣囤糧米而抬價。” “此番,關中糧價異漲,除長陵田氏,另有家貲千萬以上之糧商數十,貲百萬以上,更數以百······” 說到這里,蕭何面上神情也是稍有些嚴峻起來。 “臣以為,若不以雷霆手段以鎮,恐只田氏一族之亡,仍無以平息今,關中糧價之鼎沸。” “昨日,臣以此請于皇后,得皇后言臣曰:于關中糧價事,家上,早有對策?!? “故今日,臣縱憚家上負傷在身,仍只得入宮,以勞家上示下?!? “——關中糧價鼎沸一事,臣,該當以何為綱要?” 言罷,便見蕭何鄭重其事的一拱手,面容之上,已盡顯嚴峻之色。 聽聞蕭何這一番話語,劉盈佯做出一副思慮,暗地里,卻是對蕭何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若是旁人見到此時,蕭何對劉盈鄭重拜禮的架勢,第一反應絕對是:客套!絕對是客套! 要不是劉盈因傷臥榻,光是‘受蕭丞相拜而坦然’這一項,劉盈就要在朝臣百官心中,失去一大筆印象分。 但此刻,看著蕭何凝重的面色,劉盈心里卻十分的清楚:蕭何這幅姿態,還真不是客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