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劉盈正思慮間,陽城延也適時開口,確定了劉盈的這個推斷。 “家上此修鄭國渠,本須力役六萬,勞近三月;然今得力役近八萬,臣以為,下游淤泥清掘、河渠減寬事,或只須二月。” “下游之淤泥,自九月上旬起掘,當于冬至日畢;及河渠減寬,或只須復二十日,便可······” 聽聞此言,劉盈總算是長松一口氣,旋即面帶試探的望向陽城延。 “如此,待鄭國渠減寬事畢,當是十一月上旬······” “少府以為彼時,可能驅今之力役近八萬,以軟柳、碎石制埽,以鋪鄭國渠底?” 不料聽聞劉盈此言,陽城延面上輕松之色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隱若現的憂慮。 “家上。” “十一月過,關中,便當是大雪紛飛,萬里冰封啊······” “如此凜冬極寒,驅力役以取軟柳、碎石,又制其成埽,怕是有力役凍傷、凍亡之虞?” 聽陽城延說到這里,劉盈面上神情也不由一僵。 “少府之意······” “以埽鋪于渠底、渠側之事,不可于臘月行之?” “若不行于臘月,又待何時?” 聞言,陽城延不由稍一思慮,才試探著開口道:“今家上得力役近八萬,其中,渭北自發而至之民過半。” “此力役四萬余,家上恐不當勞其過甚?” 見劉盈面色稍有些沉重的點點頭,陽城延便繼續道:“既如此······” “臣意,臘月、正月,家上可驅少府官奴,自關中各地取軟柳、碎石。” “碎石暫運至鄭國渠南岸,軟柳,則發于渭北民宅中。” “此二月,渭北民不必勞于外,只須于家中,以柳之軟枝編而得席,待明歲春前,再攜家中之柳席,復至鄭國渠。” “再以此柳席包之以碎石,卷其為埽,沿渠側之坡滾至渠底,稍行擺放即可。” 言罷,陽城延不由稍低下頭,裝作一副思慮重重的模樣,實則卻偷偷用眼角打量起劉盈的反應來。 “春二月······” 輕微一聲呢喃,劉盈便也陷入了短暫的思慮之中。 確如陽城延所說,臘月、正月,算是一年當中,關中最為寒冷、干燥的時節。 在這兩個月去驅使自發前來,幫忙修鄭國渠的渭北百姓去折柳條、搬碎石,確實有些不合適。 按陽城延所說,讓少府的官奴去折柳條、搬碎石,讓渭北百姓在家里把柳條編成席,等二月再送到鄭國渠沿岸,當場做成埽,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這樣一來,用埽、石磚鋪設鄭國渠上游一事,就該是春二月開始,最晚不到春三月即可完成。 到那時,再將鄭國渠首重新打通,讓渠道被水自然沖刷十天半個月,剛好趕上三月末、四月初,關中春耕的時節。 “嗯······” “如果不出意外,老爹班師回朝,應該是明歲夏六月······” 稍一盤算,劉盈終也是稍顯遲疑的點了點頭。 “即少府以為當如此,便如此吧。” “待清掘泥沙、渠道減寬二事盡畢,便遣渭北民壯歸家,于家中編柳為席。” 見劉盈同意采納自己的建議,陽城延只面帶欣慰的點了點頭。 片刻之后,陽城延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狀,似是有什么話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見此,劉盈只搖頭一笑:“少府直言便是,何必做此女兒態?” 見劉盈稍待調侃的發出一聲淡笑,陽城延也不由僵笑兩聲,才面帶尷尬的對劉盈一拱手。 “家上。” “臣聽聞,建成侯于蓮勺縣外,得屯糧近十萬石?” 看著陽城延故作不知的發出此問,劉盈不由搖頭苦笑起來。 ——劉盈此番帶來,并交給母舅呂釋之看管的那十幾萬石糧食,可就正大光明的擺在蓮勺縣外的建議糧倉內! 更何況那十幾萬石糧食,在過去這二十幾天,已經被劉盈當做口糧,給自發前來修渠的渭北百姓,次序發出去了將近三萬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