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被斬掉右手的道士,因流血較多、已是面如金紙。一開始?xì)⒇i般的痛呼聲,此刻也轉(zhuǎn)為有氣無力的呻吟。通玄觀道士找來一只酒葫蘆、將渾黃的酒漿澆在了斷口處,以免斷口受了風(fēng)毒后、腫瘍潰爛。 只是那剜心蝕骨般的痛楚,令這道士身體都扭曲成匪夷所思的形狀。一聲慘叫過后,竟痛得昏死過去。通玄觀道士這才就道袍上撕下幾塊麻布,將那斷口處牢牢捆住…… 祆教紅流涌入香鹿寨,除了“噠噠”的腳步聲外、竟無一人說話。隊伍浩蕩且龐大,卻靜默得出奇。 官道兩邊的鋪肆中、無數(shù)雙費解的目光投射過來,并夾雜著許多竊竊私語。畢竟坊間一直傳言,祆教教徒向來行事詭譎、秘而不宣。這么多教眾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動,數(shù)十年來、眾人也是頭一回看見。 祆教教眾頂著無數(shù)異樣目光,依舊安之若素、不徐不疾地向前走著。 直到玄土護(hù)法洛長卿、將教眾引到一處泊船的渡頭,教徒們才席地坐下,紛紛望向碧波浩渺的洛水:出發(fā)時麻葛便說過,就在前兩日,新代圣女已在長安乘了樓船、順流而下。預(yù)計今日午后,便可抵達(dá)香鹿寨。 洛長卿與何奎尼立在渡頭邊,偶爾說幾句閑話。大部分時候也和教徒們一樣,望著洛水遠(yuǎn)山出神。 洛水如一道銅鏡、將香鹿山的磅礴之勢映在水面、又染成青碧之色,像極了銅綠。柔和的峰線、隨著漾漾不安的波紋扭動,山形便仿佛活過來的巨獸一般,游在水底,伺機(jī)而動。 “踏!踏!踏!踏……”整齊的腳步聲由近及遠(yuǎn)、由小到大,向渡頭圍了過來。 方才還洋溢在香鹿寨中的喧囂聲,迅速消隱下去,似是被這腳步聲嚇到了。 濃烈的不安、在每個教徒心頭升起,旋即擴(kuò)大成新的惶恐……不自覺地、教徒們已紛紛站起,瞳孔微縮,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藏在蓮蓬衣下的雙手,也不禁開始顫抖起來。 就在大部分教徒惶惶不安之時,卻見視野盡頭、道口兩側(cè),突然伸出兩叢密密麻麻的長槊! 長槊迅速向這邊折轉(zhuǎn)過來,槊桿下是身著常服的武者,皆是面色冷峻。 一隊武者濃眉絡(luò)須、顴骨高挺,腰間蹀躞帶上皆掛著橫刀,鏘然有聲!一隊武者皆是眉目清秀、朱唇嫣紅,腰間懸著鐵劍,一看便知是女子,卻個個英氣勃發(fā)、不讓須眉! 洛陽總壇壇主何奎尼,自幼便在洛陽城中長大,對洛陽城中的典故與變遷、可謂了然于胸。看著逐漸靠近的長槊隊伍,立時便認(rèn)了出來:“元氏‘木蘭衛(wèi)’!竟然尚存于世!” 洛長卿亦是皺眉:“鮮卑后裔?” 何奎尼眼神凝重、點了點頭:“確切地說,是鮮卑皇族的后人。洛陽城中,這鮮卑元氏亦是世家豪族,不過與那元載之‘元’,卻不是一回事。相傳百多年前、元氏禪位后,‘木蘭衛(wèi)’便已被高氏屠戮殆盡。卻想不到今日,竟在這洛陽城郊、重現(xiàn)英姿!” 洛長卿眉宇間溝壑又深了幾分,沉聲道:“只可惜來者不善!何壇主,這‘木蘭衛(wèi)’戰(zhàn)力如何?咱們幾人能否多撐一時半刻?” 何奎尼嘆了口氣:“木蘭衛(wèi)本就脫胎于禁軍,不但弓馬嫻熟、而且拳腳兵刃皆有操練,最慣于長槊圍攻。更叫人稱奇的是、女衛(wèi)戰(zhàn)力要勝過男衛(wèi)。所以,咱們?nèi)粝胍陨贁扯啵闶钱愊胩扉_了。” 洛長卿再不遲疑,自懷中取出篳篥、便要向其他護(hù)法求助。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