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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太微宮、還是洛城行營，其實(shí)都清楚這些江湖游俠招惹不得。太微宮想借刀殺人，洛城行營不愿被當(dāng)槍使，這才是哥舒曜找我的根由所在。”

    李長源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哥舒曜透出的一些訊息，確是值得深思。按說太微宮與河南府聯(lián)手疏浚河渠、迄今已有四載，兩方一面暗暗尋劍、一面悄悄斂財(cái)，始終秘而不宣。此其一。

    至于祆教忽而覬覦‘如水劍’，也是今春之事。如今他們已在通遠(yuǎn)渠伏下眼線、又在“虎賁衛(wèi)”中安插細(xì)作，欲待神劍一出、便出手搶奪。其行事風(fēng)格、還是一如既往地果決詭秘。此其二。

    再者，魏博鎮(zhèn)節(jié)度使田承嗣，本就是安、史舊部，歸附朝廷后也一直不肯安分。此次派其子田華來洛陽尋劍，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想必是在為收買人心、雄踞一鎮(zhèn)做鋪墊。此其三。

    三件事情，本無蹊蹺。蹊蹺的是，為何今春以來，這‘如水劍’出世的傳聞、忽然就傳遍天下，引得各方游俠聞風(fēng)而來？

    我思來想去，三方勢力雖互生齟齬，但也不至于靠散布謠言、來阻止他方尋得寶劍。所以，刻意放出‘如水劍’出世傳聞的，必另有其人！”

    太子李適聽罷，也是暗暗心驚：“此人一道謠言，就將幾方勢力逼到明處、大有劍拔弩張之勢。其居心之叵測、用心之狠毒，實(shí)在令人寒毛直立。卻不知此人、究竟意欲何為？”

    李長源擺擺手：“或者不只是一人、而是一股勢力。他們既然一直躲在暗處、布局操縱，必然有大圖謀！咱們不妨反過來看，若洛陽公門、祆教、魏博鎮(zhèn)、以及江湖游俠，這四方勢力一旦方火拼、必然死傷慘重，甚至再釀傾覆之禍。如此結(jié)局、誰最樂見其成？答案，只有番邦。一旦禍起蕭墻、中原板蕩，他們便可乘勢而起，驅(qū)兵劫掠百姓、擴(kuò)充疆域?！?

    太子李適深以為然、頷首道：“長源真人言之有理！如今與我盛朝交惡的番邦，唯有吐蕃國。此番國最是不服王化、屢屢犯邊，想來應(yīng)是他們派出的細(xì)作所為?！?

    李長源拈須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吐蕃人性情多勇猛好斗，少有善用智謀之人，這種從中挑撥的手法、卻也不似他們做派?！?

    太子李適昂然道：“總之，吐蕃方面不可不防。我既過來，自是要將那‘如水劍’收歸正統(tǒng)，以震懾各方蠢蠢欲動之心。還望長源真人多串連洛陽道門眾人，協(xié)力助我、尋得此劍！”

    李長源拱手道：“必肝腦涂地！只是如此一來，便又多了一股尋劍的勢力。呵呵呵！”

    太子李適亦笑道：“確是如此……”

    兩人又猜測了一番，昨夜那仗義出手、獨(dú)震諸公的女俠身份，卻未猜出所以然來。只好慨然長嘆：江湖綠林，果然臥虎藏龍，竟還有如此武藝高強(qiáng)的奇女子！若能招歸朝廷，才是社稷之幸、天下之幸！

    一番深談，太子李適又與李長源叮囑了些其他事宜，才坐上車輦、奔紫微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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