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篝火狐鳴-《如水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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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樹下,一枚小巧的編鐘,懸掛在半空、上下起伏,竟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綏福坊道沖觀,輝煌不在,門可羅雀。
自魚朝恩伏誅后,朝中官吏多聞風(fēng)而動、轉(zhuǎn)投元載麾下。便是盛朝齊國公、太微宮使王縉,也迅速與魚朝恩劃清界限,并手書奏札、痛陳其罪行。
作為魚朝恩義子的道沖觀觀主展不休,此前被公孫玄同廢去一身道功。如今唯一靠山轟然倒下,他便是想見風(fēng)轉(zhuǎn)舵、卻早已不及。“閹黨”的標(biāo)簽一旦貼上,幾乎再無法掙脫,縱然不至于人人喊打,但在洛陽城中,他已被棄如敝履。
回顧大半生修道習(xí)武、追名逐利,無所不用其極,到頭來卻是兩手空空、什么也沒有落下。幾乎一夜間,他便明白了人心不古、嘗遍了世態(tài)炎涼。
這日是三月三上巳節(jié),展不休手持掃帚、發(fā)髻散亂,待將紫極寶殿前的廣場清掃完,已是滿頭滿身的熱汗。寥寥無幾的女香客上過香后,便火急火燎地離去。
展不休百無聊賴,捧著本經(jīng)折、歪坐在三清道尊前的圓座上翻看著。從卯時(shí)到酉時(shí)、從清晨到黃昏,一天下來,幾乎沒有香客前來造訪,與他指天說地、談經(jīng)論道。而這樣的慘淡局面,他早便習(xí)以為常。
溫吞的風(fēng)涌入殿中、吹在臉上,與暮色一般,給人昏昏沉沉的感覺。
這時(shí),虛浮的腳步聲響起,展不休抬起頭來、面色微有暖意:“行德,你回來了……何故臉色發(fā)白、冷汗涔涔?是……是受傷了!”
“嗯……師父,今日隨元季能元公子赴東郊游冶,與那崔府六小姐、就是麟跡觀花希子崔琬,起了些沖突……被她、被她掰折了手指……嘶!”仆固行德左手托著右手,兀自疼痛難忍。
展不休關(guān)切望去,只見他右手中指已然反折在手背上,斷折的關(guān)節(jié)處、腫成了青紫色的膿包。
展不休憤怒異常:“一個(gè)坤道、下手如此狠辣!明日晨起,我便去麟跡觀找元夷子理論一番,問問她是如何教出的這等弟子!”
“師、師父,此事卻是元公子與我尋釁在先,拿了她一柄寶劍、叫做‘春溪劍’。那崔琬所以才惱羞成怒、大打出手……”展不休自知理虧,也擔(dān)心師父貿(mào)然登門、再受折辱,只好把事情經(jīng)過和盤托出。
“唉——!這么說,為師該罵你一句‘活該’了。那元季能何等人?你又是何等人?依我看、以后你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修道習(xí)武,少與他們往來!”展不休見這肯留下來陪他的弟子,竟被他人慫恿、自討苦吃,不禁長吁短嘆。
道功雖失,但正骨接骨的辦法,展不休還是頗為熟練,很快幫仆固行德正好了右手指骨。盡管腫脹處依舊疼痛,但比起之前錐心般的痛楚,已然好受了許多。
仆固行德忍著手上脹痛,拱手向展不休行禮:“師父教訓(xùn)的極是。這些時(shí)日,我與城中世家子弟廝混,做的盡是些助紂為虐的事情。
我仆固氏已然式微,他們雖與我稱兄道弟,但又有幾人、從心底看得起我?不過是因我會一些拳腳,想叫我充作打手罷了。”
展不休指了指身前的一方圓座:“坐下說話吧!你能看清這些,還不算太糊涂。如今咱們道沖觀,何嘗不是‘樹倒猢猻散’,你的許多師兄弟、皆脫觀自謀生計(jì)去了。為師蹉跎大半生、如今老境頹唐,雖則凄涼了些,卻也是咎由自取。
為師過去驕橫跋扈、目中無人,得罪了不少同道。如今落拓至此,還肯與我往來的、竟只有尉遲淵一人。行德,你心性不壞、過去跟著為師,實(shí)是誤你!這世道再如何險(xiǎn)惡,但若沒有一顆精明仁厚之心,又如何能真的長久?為師惟愿你盡早回頭,莫再繼續(xù)錯(cuò)下去,落得如我一般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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