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曲京大舞臺空無一人,漆黑幽深。但隨著跑近那扇緊緊關(guān)閉的大門,就連江沉也逐漸聽見了哼歌的聲音。 嘶啞低沉,斷斷續(xù)續(xù),在漆黑的夜晚幽幽回蕩。 千梧抓著他的手跑到曲京大舞臺門口,停下來喘了兩口氣,而后伸手去推門。 江沉一把拉住他,低聲問,“東西都帶了嗎?” “帶了。”千梧說著摸了摸口袋里的福袋。 江沉點(diǎn)頭,自己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沉重的紅漆大門吱呀著開啟,視線穿過狹長幽暗的通道,空曠的舞臺中央站著一個女人。 不知哪來的一道光照在女人身上,她穿著白睡裙,裸露在外的腿白皙修長,光腳踩著木頭地板。一頭茂密的黑發(fā)披散開,她背對著千梧和江沉,雙手在空中緩緩?fù)靹?嗓子里發(fā)出低啞咿咿呀的聲音。 江沉低聲道:“似乎觸發(fā)了什么鬼……” “蔣陽陽?”千梧不可思議地走上前去,“是蔣陽陽。” “別動。”江沉伸手拉住他,低聲道:“別靠近她。” 似是聽到了她們的動靜,蔣陽陽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千梧下意識拉住了江沉的胳膊。 蔣陽陽還是平日的模樣,但又不太一樣了。清澈無暇的白眼仁變得污黃,她雙目空洞渙散,視線掃過千梧和江沉,卻又似乎什么都沒看見,繼續(xù)在舞臺上緩緩挪動著身子哼唱。 那是一個千梧從未聽過的曲調(diào),他駐足傾聽,不知為何竟有些微微出神。 再回神,是因?yàn)榻梁鋈唤辛艘宦暿Y陽陽的名字。 臺上蔣陽陽不知何時停下了歌聲,手挽著一只鋒利的匕首,在慘白的光下高高舉起,向著自己的喉嚨。 江沉手撐著臺沿一躍而上,劈手奪刀。出神的蔣陽陽似乎被打斷了,她猛地回過頭盯著江沉,神色中似怒似悲,江沉手上加力,但這柔弱的女人卻似被鬼力附體,他無論如何都奪不下那柄刀。 千梧靜靜地站在臺下,從聽進(jìn)去那支旋律起,他仿佛察覺不到緊張和驚慌,哪怕此時江沉就在和那附體的鬼怪對峙著,他只覺得心中悲涼,好像什么都不想做。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最近每天跟江沉插科打諢,他都快忘了這種感覺了。 “曲京人活在痛苦里,如果能聽到那首歌,快樂就會回來了。” 千梧忽然想起下午老頭說過的話。 “蔣陽陽,你清醒清醒!”江沉抓著蔣陽陽的手臂,那女人像是中了大邪,也并不想傷害他,只是一心偏要用尖刀刺穿自己的喉嚨。江沉抓著她的手臂和她苦苦僵持,軍人的手勁大,纖細(xì)白皙的手腕已經(jīng)被他箍出一道深深的紅痕,但那女人似是察覺不到疼,尖刀離喉嚨越來越近。 一個砰砰砰的有規(guī)律的聲音忽然響起,女人手上忽然一頓。 江沉被力反摜,拿著匕首向后猛退兩步,側(cè)頭看向臺下。 千梧神色平靜,手里拿著上個本里帶出來的小小撥浪鼓。他注視著蔣陽陽,輕輕轉(zhuǎn)動著撥浪鼓的手柄。 鼓槌輕盈歡快地?fù)舸蛑拿妫蟾攀沁@里太空曠了,枯燥單一的鼓聲似乎也帶著一種韻律感。 對面女人的眼神由空洞變得怔忡,不知過了許久,似有什么抽離,她一下子撲倒在地。 千梧停止了鼓音,不遠(yuǎn)處江沉將匕首踢得遠(yuǎn)遠(yuǎn)的,試探地靠近一步,“蔣陽陽。” 地上的人沒有反應(yīng)。 千梧忽然發(fā)現(xiàn)她手臂內(nèi)側(cè)浮現(xiàn)了兩條神經(jīng),水紅色的敏感神經(jīng),淺藍(lán)色的冷靜神經(jīng)。 他和江沉幾乎同時向?qū)Ψ娇慈ァ? 這是進(jìn)入神經(jīng)以來,除了自己以外,千梧見過的敏感天賦最高的玩家。 “蔣陽陽。”江沉再次試探著靠近一步。 地上的女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指尖輕動,而后緩緩抬起頭來。 一對美目終于變得和平日一樣清澈,她有些愣怔地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江沉和千梧,而后皺眉左右環(huán)顧。 柔嫩的肌膚摩擦在粗糙的木舞臺上,她感到疼痛后更加困惑了,下意識拉了拉裙子,又伸手捂住胸口。 “這哪?”她發(fā)出嘶啞的破音,隨即愣住,立刻清兩下嗓子,又“啊”一聲,還是啞。 蔣陽陽頓時慌了,啞著嗓子叫道:“我嗓子怎么了?!” 江沉說,“你剛被鬼怪附體,現(xiàn)在沒事了。嗓子應(yīng)該沒有受到實(shí)質(zhì)性傷害,估計(jì)睡一覺會好。” 千梧也走上前去,正要開口,卻見蔣陽陽忽然眉間一抽,落下淚來。她哭著起身撲進(jìn)江沉懷里,手貼著江沉胸口,“ 我夢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女人,她在洗腦我剜掉自己的喉嚨!是不是你救了我,還好有江少帥——” 嘶啞的聲音說到一半,忽然被打斷。 千梧面無表情地扳著她肩膀一把將她生生從江沉身上掰開。她睜著婆娑淚眼迷茫地看著千梧,時代藝術(shù)家本人十分冷酷,在她站直后,松開握著她肩頭的手,改換用指尖,輕輕戳著她的肩膀,又迫使她往后退了兩步。 “你搞清楚。”千梧神色冷然,“是我救了你,沒有我,你這嗓子就完了。” “呃……”蔣陽陽咽了口吐沫,茫然點(diǎn)頭,“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