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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止饞司康-《無限神經[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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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梧像是真的中了某種邪,后來一路上也時不時地恍惚。瘋狂的想法倒是沒了,頭卻一直沉沉地痛。

    回到院子剛好日落,女人在石桌上擺了一盆已經放涼的菜窩頭,旁邊還飛著兩只嗡嗡叫的蒼蠅。

    沒人去拿,玩家們心力交瘁,勉強互道晚安后就各自關進房間。

    親眼見一個同伴被推入油鍋,連同面臨接下來還會有人死去才能貢獻材料的事實,基本摧毀了所有人的信念。

    江沉和千梧一前一后回到房間里。

    江沉關門,掏出福袋里的法典,翻到別西卜那頁。

    正應驗了他的猜測,果然有一條新的生存法則浮現。

    【#3別西卜憎恨一切想要傷害他的人】

    “是我沖動了,但除了殺死別西卜,眼下確實想不到辦法。”千梧低聲道:“當然,殺他也不是出路,我知道。”

    江沉說,“你還是沒徹底冷靜下來。現在的局勢不需要我們想辦法,只需要等待別西卜下一次出手。”

    千梧聞言看向他,“等他下次出手,意味著會有人死。”

    “機制如此。”江沉口吻很堅定,“有人死是無法改變的局面,但有人死了,剩下的人就有一線生機。今晚,我們要緊盯著別西卜,一旦他對玩家動手,我們就拼盡全力從他嘴里搶下完整的尸體,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務。”

    千梧看著他。

    江沉向來如此。極致的冷靜和理性,當年被院長贊美的行走的法典。

    如果一把刀懸在江沉頭頂,在他分析認為那是最優策略后,他也會果斷地命令那把刀落下來。

    “紅燭可以抑制他的食欲,但誰都不知道最大限度在哪,也不知道他餓瘋了時紅燭還能不能起效。”千梧問道:“如果下一個人是你呢?”

    江沉不過一笑,“他沒這能耐。”

    千梧又問,“那如果是我呢?如果你無法阻止他對我動手呢?”

    對面的黑眸微縮,片刻后江沉篤定道:“那就殺了他。”

    紅燭又亮了,江沉慢條斯理地從身后把軍刀抽出來,用刀鋒輕輕撥弄著燭焰。

    他專注地看著燭光,聲音低沉:“刷新一次,殺一次。直到神經機制崩潰,副本坍塌,所有玩家都被埋在這里。你是神經偏愛的玩家,神經不會舍得判決你死。”

    這就夠了。

    那你呢。

    千梧心里忽然有這樣一個輕輕的聲音。

    但他終歸沒有問出口,深深吸氣,片刻后揉著太陽穴說道:“算了,先說正事吧,我有了點新的想法。”

    “愿聞其詳。”江沉微笑著在桌邊坐下。

    唐剪燭仍然孜孜不倦地在桌子上燃燒著自己。

    千梧甚至不知道這蠟燭里還有沒有她的本體,或者只是變成了一個純粹的神經里的道具。

    他開口道:“上一個副本,從第一次見到紅燭起,我就想要去觸碰它。那根蠟燭身上仿佛凝聚著很多情緒,當我靠近它時,我會不由自主地和它共情,體會它,借著那種感覺靠近真相。”

    “這就是你的天賦。”江沉說,“毋庸置疑,是我們這根神經里,最高級的天賦。”

    千梧有些無奈地嘆氣:“但這次不太一樣。我能感受到的別西卜的情緒都很淺,生氣,委屈,滿足,使壞,都很難指向線索。我不知道是因為他被設定成小孩子,變得頭腦簡單,還是因為他丟失了某一段重要的記憶。”

    江沉聞言沉思片刻,“我傾向第二種判斷。但也不能說你什么都沒有察覺到,至關重要的第一條生存法則就是你先想到的。”

    “可這樣的話還要繼續等。”千梧揉著太陽穴,“我能察覺到他的記憶在慢慢蘇醒,但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或者我們該想想辦法,推他一把。”

    江沉沒吭聲,他的手指在法典上輕輕地敲擊著,過一會才又說道:“其實目前而言,副本的流程已經很清楚了。食材從人身上出,葡萄干應該是眼珠,那么牛奶很可能是脂肪,烘焙紙是人皮。我們唯一不清楚的就是烤箱,這大概算唯一一個工具類材料,也是村子的時代背景里不可能有的東西。”

    “會是棺材嗎?或是墳墓?”千梧皺眉猜道:“把食物放進棺材里,點一把火?”

    “我們沒有試錯的機會,那些原材料,如果燒錯了就再也來不及重新收集了。”江沉手指敲了敲法典,“明天讓他們去取油,我們想辦法在別的地方花點心思。”

    院子里忽然傳來聲音。

    對面一間房間的門打開,聲音細微,像是刻意壓抑著不想驚動什么。

    千梧原本以為是陳勇或者和他同住的人出來方便,但隨即院子里靜悄悄,那人走路仿佛沒有一點聲音。

    他心里忽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別西卜這么早就要開始吃人了?”他看著江沉問道。

    江沉皺眉,“不對——我們沒有聽見別西卜房間開門的聲音。你聽見了嗎?”

    電光石火間,兩人忽然心意相通。

    “糟了。”江沉起身大步往門外去。

    已經晚了。

    一個單槍匹馬進本的男人已經沖進了別西卜的房間,揮舞著劈柴的刀。

    江沉和千梧趕過去時,別西卜已經啃斷了男人的喉嚨,鮮血流淌一地,他張著血盆大口撲在上面盡情地吮吸著。

    五大三粗的壯漢在這個鬼孩面前沒有半點掙扎的能力,腦袋和身體分家了一大半,一對眼睛不屈地瞪向院內。

    千梧渾身的血都冷了,但他沒作半點猶豫,沖進房間一把從背后箍住了別西卜。

    睡覺的玩家都被驚動跑了出來,一群人哭著叫著縮在外頭不敢進。江沉皺眉喊了一聲,到底是鐘離冶膽子大,隨手抄起一條墻角的麻袋進來。

    他把死去玩家的尸體裝進袋子里,扎緊口,迅速拖離這個房間,在地上留下一條紅汪汪的血痕。

    “我餓!!!”

    別西卜在千梧懷里玩命哭鬧,“為什么不讓我吃!是他先要殺我的!!我好餓啊!!”

    “我娘也不讓我吃飽,你們也不讓我吃飽!憑什么!憑什么啊!!”

    千梧在后頭死死地箍住他小小的肩膀,江沉沖上來按住他兩只腳,叫道:“彭彭!”

    軟在外頭的彭彭一哆嗦,帶著哭腔道:“啊?”

    “把千梧桌上的紅燭拿來,快!”江沉低吼,額頭上青筋暴凸。

    這鬼孩發作起來的力氣比他想象中大很多。

    彭彭邊哭邊踉踉蹌蹌地往隔壁跑,屈櫻跟著他,過一會他終于拿著紅燭跑了過來。

    紅燭安靜燃燒,屋里的人什么都聞不到,但別西卜的動作卻逐漸安靜了下來。

    那股大得可怕的力氣慢慢消去,孩子不甘心地在地上蹬了蹬腿。

    “我還什么都沒吃,我就想吐了。”他哭著說,“我吐都沒什么可吐的啊!我就喝了兩口血!”

    “嘔!”

    他側過頭不斷地干嘔著,一邊嘔一邊費解地流著淚,喃喃道:“為什么啊,從前我不是一個動不動就食欲不振的人啊。我是不是生病了……”

    按住他的兩個大人顯然都不想搭話。

    江沉等他徹底停止掙扎后才放開手,站起身,發覺自己出了一身汗。

    千梧也如釋重負,松手坐在地上,長長出了口氣。

    “我不服啊!!!”

    別西卜忽然怒叫一聲,轉身一口咬進千梧肩膀。

    鉆心的痛意,鮮血隨之彌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屋中漫開。

    四下仿佛靜謐了一秒。

    江沉意識到不對,猛一回頭,只見鮮血透過千梧肩膀上的衣衫洇出來,順著別西卜嘴邊向下淌,淋淋漓漓地滴在地上。

    別西卜像喝開胃湯一樣,剛剛吮吸了一口,就被一股狠戾的力從背后提起來。

    江沉臉色陰沉得如同活鬼,他一手拎著別西卜,另一手向風衣里摸去。

    拔刀前,別西卜卻在空中頭一歪,哇地一聲把那口千梧的血嘔了出來。

    “連他都不香了!”他委屈地狂打哭嗝:“這屋里到底一股什么味啊!你們都聞不到嗎??”

    “……”

    江沉手臂上青筋凸起,瞪著小鬼不動。

    鐘離冶在背后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放開吧,他已經被抑制住了。千梧肩膀上應該只是小傷,我幫他處理一下就好了。”

    江沉仍舊沉默不語,他盯著千梧肩膀上洇開的鮮血,拎著小鬼走到門口,甩手在空中一掄,把小鬼筆直拋麻袋一樣拋到對面房子的屋頂上。

    嘭地一聲巨響,小鬼哀叫中從房子頂上滾下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院子里的玩家已經麻木成鬼了,不知道到底該怕誰。

    一幅恨不得就地死了的樣子。

    “千梧,回你屋上藥吧,這里怪瘆得慌的。”鐘離冶說。

    千梧很安靜,他跟在鐘離冶身后回到隔壁房間,背朝門口坐在凳子上。

    鐘離冶掀開他領口飛快往里看了一眼就蓋上,說道:“沒大事。雖然我只是個獸醫,但以我粗淺的從醫經歷來看,你這就是一點點皮肉小傷,他沒咬深。”

    “需要打抗生素嗎?”江沉忍不住問。

    鐘離冶看他一眼,“不用。”

    福袋里的醫藥箱被正式起用,鐘離冶翻出藥水用棉布沾著擦拭掉了千梧傷口附近的血,而后用藥物和紗布飛快制作了一個止血繃,伸進他領口替他按在傷口上。

    “好了。”他說,“睡一覺估計就愈合了,晚上別壓到就行。”

    千梧沒說什么,江沉仍然皺著眉站在門口,似是對他的醫術充滿懷疑。

    鐘離冶收好藥物后說道:“鬧這么一通,你們都喘口氣,我跟彭彭去把外面玩家的尸體拖回房間,無論如何要保護好尸體。”

    彭彭頭皮發麻,“啊?放咱倆屋?不要啊!”

    鐘離冶皺眉,“別廢話了,麻利搭把手!”

    彭彭一邊哭一邊和他一起抬起了院子里的麻袋。

    院子里的玩家各自散去了。

    別西卜終于從昏迷中醒來,他捂著自己的大腦袋,好像被摔失憶了一樣,困惑地坐了好一會后竟然默默回到了房間。

    江沉嘆一口氣,走過去低聲對千梧道:“你躺下吧,過幾個小時我再讓鐘離冶來給你換一次藥。”

    等了許久,背對著他的千梧才輕輕嗯了一聲。

    江沉嘆氣,“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那小鬼活該做鬼,我從沒見過這么討厭的小孩子。”

    千梧繼續沉默,江沉以為他脾氣上來了心煩不想說話,于是隨手脫下風衣,說道:“鋪在床上睡吧,你明天——”

    千梧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那是一聲很輕,但卻極不尋常的嘆氣聲,從喉嚨里壓抑著又重重地嘆出,透著一股忍耐。

    在多年前,他們還沒分手時,江沉倒是聽到過很多次這樣的聲音。

    仿佛忽然揭開歲月的面紗。

    “江沉哥哥。”

    千梧輕輕說著,舔了舔嘴角。

    江沉渾身一僵,手僵在空中。

    背對著他的千梧緩緩回過頭來,眉目似比尋常更生動含情,黑眸無辜地盯著他,有些羞澀地微笑。

    睫毛微垂,遮住那雙眼眸里狡黠的神色。

    千梧用牙齒在艷紅的嘴唇上輕輕磨了磨,輕聲道:“江沉哥哥,我忽然好餓啊。”

    江沉:“……”

    千梧手肘拄在桌上,托腮輕笑,望著江沉。

    “你聞起來真香。”他小小聲說。

    桌上攤開的法典上忽然又緩緩浮現了一行字【#4被別西卜淺嘗輒止者,食欲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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