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面試”前,千梧和江沉把每層樓都走了一遍。 古堡每一層都差不多,中央是仿佛無限螺旋的樓梯,兩邊客房如同復制粘貼。一樓大廳擺著皮沙發(fā),面試間在左手邊最里面,遙遙對著宴會廳,旋轉(zhuǎn)樓梯再向下還有地下一層。 踩著最后一分鐘,千梧推開了掛著“面試間”牌子的房門。 房間陰森逼仄,沿墻四周密密麻麻盡是燈柱,燈奩里燃燒著白蠟。地上擺著五排漆黑的座椅,剛好夠二十五人。正前方的墻上有一個方形的黑洞。 房間基本已經(jīng)坐滿了,玩家們都默契地往后縮,第一排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緊緊貼著墻,就是剛剛從花園里跑回來的鴨舌帽。 “我好害怕。”一個高個子女人忽然說道:“你們有人知道是什么情況嗎?” 沒人應聲,過好一會,短發(fā)女人說道:“我在做飯,鍋里起了白霧,我湊過去看就被拉進來了。” “我和妻子在吵架。”高大胖說,“我忽然很暈,昏過去前以為自己氣出高血壓了。” 玩家逐漸討論開,千梧沉靜地走到第一排坐下,江沉也隨之落座,看著身邊的空位說:“有人還沒到。” 語落,忽然傳來咔嚓一聲秒針走動聲,十一點的鐘音隨之響徹古堡。 一陣陰風刮過,屋里簇簇慘白的火苗劇烈竄到。 古堡里不知何處忽然奏響《婚禮進行曲》。樂器是嗩吶,透著莫大的陰森悲哀。 “啊!———” “媽媽!!媽!” 剛剛有些鎮(zhèn)定下來的玩家集體崩潰,男女老少不分你我擁抱驚吼。 千梧:“……” 江沉在嗩吶和哭喊二重唱中捂著耳朵問他,“你剛才說話了嗎?” “沒有。”千梧堅定搖頭。 他本來是想說還挺嚇人,結果被這群人的尖叫給活活憋回去了。 沒過多久,嗩吶聲忽地小了兩個分貝,亂竄的燭芯隨著門被推開而回歸平靜,管家?guī)е拿书L臉女傭出現(xiàn)在門口。 原本恭敬笑著的管家在看見千梧身邊的空座后忽然嚴肅,露出深惡痛絕的神情。 “居然真有不知死活的……不過也好。”他沖那把空椅子瞇了瞇眼,轉(zhuǎn)身看向女傭,女傭之一立刻低頭后退,快速退出房間。 管家又絲滑地轉(zhuǎn)回來,朝玩家們鞠躬,清清喑啞的嗓子。 “晚上好。有人遲到了,那么我們就在莊園主挑選新娘時,也順便等等遲到的朋友吧。” 他話音剛落,墻上的黑洞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只眼睛。 眼球上爬滿血絲,眸光貪婪而陰險,在黑洞后簇溜溜地打著轉(zhuǎn)。 這次千梧反應夠快,他迅速堵住耳朵。在尖叫和嗩吶二重唱中,一只眼很快變成兩只,飛快地掠過低頭不敢與之對視的玩家,直到和千梧對視的一瞬,停了下來。 千梧挑唇而笑,微微側(cè)著頭,纖細的手指輕輕點著椅子扶手,黑眸意味深長,似邀請卻又天真。 旁邊的江沉忽然“嗯”了一聲,低沉威嚴。那雙眼睛立刻被他吸引走注意力,江沉面色冰冷肅殺,與之對視片刻后,那雙眼又掠過他看向擠在后排墻角的女人們,終于露出猥瑣的笑意。 “請問。”一個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舉手,避開眼睛對視,用力盯著管家。 “莊園主先生應該只挑女玩家吧?”他牙齒打著顫,“新娘,新娘,起碼要是個女的才能做新娘吧?” 管家沒回答,仿佛沒聽見他的問話。 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男人凄厲的叫聲,一坨重物被從走廊的另一頭一路拖過來,還與地板不斷踢蹬刮擦。 女傭咣地一腳踹開門,五指大張,粗大厚實的手抓皮球一樣抓著著那名遲到玩家的頭,把人拖進來扔在管家腳下。 “不,不要……” 玩家無助地踢著腿,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花園里迷路了,別、別抓我……” 管家弓腰湊近,笑瞇瞇在他耳邊啞聲說:“可我叮囑過,逛花園要留出充足的時間。” “我記住了!”玩家渾身抽搐,眼淚鼻涕混在一起,抓住管家的褲腿,“我記住了……放過我,放我回家吧……” “記住就好,我相信你不會有下一次了。” 管家笑得更加和善,伸手輕輕拍了拍那名玩家的頭,動作輕柔像是愛撫。 就在那人以為要被原諒之時,卻忽見管家嘴角譏誚地一挑。緊接著,頭骨深處喀嚓一聲,腥的熱的稠的東西一股腦涌進鼻腔,視野天旋地轉(zhuǎn),管家猙獰的面孔隨之在視野中劇烈翻覆,直到有什么東西硌在他腦后,世界停了下來。 他努力睜著眼,以極低的視角向上看見管家扭曲的下巴,余光里離他最近的,是那雙尖銳的鞋。 屋里連著兩聲慘叫,千梧身邊戴鴨舌帽那家伙一仰頭撅了過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