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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閑著也是閑著，姚遠(yuǎn)就問起了往事。

    林小虎說，“我爸我媽都是縣紡織廠的職工，日子過得比其他人強多了。后來我爸迷上了賭博，短短幾個月時間，把家當(dāng)都輸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小學(xué)四年級那一年，我妹妹剛滿兩歲，我媽不見了，后來才知道她跟了一個男人走了。”

    頓了頓，林小虎說，“債主找上門來，把能拿的都拿走，連床鋪都要搬走，我沒關(guān)系，睡地板沒問題，但是我妹妹還小，她不行，我求他們，找保衛(wèi)科找公安，但還是沒擋住他們把最后一塊床板搬走。”

    深吸了一口氣，林小虎說，“過幾天，廠里要我搬走，因為已經(jīng)開除我爸了，我求他們讓我和妹妹住一段時間，等我奶過來接我兄妹二人。但是他們不肯，我記得那個保衛(wèi)干事?lián)屃宋颐妹玫哪就尥奕恿顺鋈ァ！?

    “后來我?guī)е妹秒x開紡織廠，那天正下雨，老師說有困難找警察，我?guī)е妹萌チ斯簿郑枪簿值拈T衛(wèi)連門都不讓我們進(jìn)，把我們趕得遠(yuǎn)遠(yuǎn)的，后來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和妹妹就在公路橋下的涵洞躲雨，就是二中南邊的公路橋。”

    林小虎越往后說情緒越平靜，他道，“第二天我背著妹妹回村里，我奶奶前一天就出門到廠里接我們了，沒碰上。在老家等了三天，我奶奶才回來，才知道她在縣城找了我們?nèi)臁：髞砦夷棠贪压撞谋灸贸鰜砉┪疑仙倌牦w校，就是因為每個月都津貼發(fā)。”

    姚遠(yuǎn)唏噓不已，姜勇都動容了。

    姚遠(yuǎn)感慨著說，“這些事情你從來沒講過。”

    “過去了還說它干什么。”林小虎搖頭。

    “小小年紀(jì)經(jīng)歷了這些，你能夠保持住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和價值觀，很難得，小虎，這方面你做得很好。”姚遠(yuǎn)道。

    林小虎說，“一開始也想不明白的，仇視所有穿制服的，仇恨當(dāng)官的，仇恨國家干部，仇恨社會。得虧了在少年軍校里的教練，他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人，如果不是他的教育引導(dǎo)，我現(xiàn)在估計在監(jiān)獄里了。”

    “你得好好感謝他。”姚遠(yuǎn)對那位未曾謀面的教練十分佩服。

    林小虎嘆口氣，“我進(jìn)省隊第二年他就因病去世了，我奶奶也是那一年去世的。這輩子三個親人，就剩下我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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