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女魂:四-《且聽無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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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留與白球之間的事兒姜青訴聽沈長釋提過兩句,不過她當(dāng)時沒在意,沈長釋便也沒多說了。
原以為以鐘留那種避女如虎,怕女不怕虎的性子,應(yīng)當(dāng)不會與白球有何關(guān)系,傳到她耳里的兩情相悅,多半是沈長釋自己添油加醋說出來的。卻沒想到到姜青訴與單邪剛到‘一醉方休’,便瞧見了酒坊門上掛著的紅燈籠,與窗戶上貼著的紅雙喜了。
初春時分,城中種了許多柳樹,這處與云仙城一樣下了一場雨,雨后柳樹就抽芽了,一醉方休的門前也種了一棵,是當(dāng)年白球到這兒開酒坊的時候種下的,如今已經(jīng)高過了屋頂,條條綠絲兒掛下隨微風(fēng)搖擺了。
姜青訴與單邪到的時候,沈長釋就端著個椅子坐在門口,靠在了柳樹下,手中握著紙筆,正哼著小曲兒寫著他那些不著調(diào)的東西。
一醉方休里的伙計進進出出在忙活,他們停了兩日生意,就是為了把老板娘與老板娘恩公這場婚禮給辦好了,只要有一處出錯,他們都怕老板娘提著菜刀沖出來朝他們砍。
一名伙計手上端著酒,腳下差點兒滑了,那酒眼看著就要灑進了沈長釋的懷中,好在他又穩(wěn)住了,不過嚇了沈長釋一跳。
“你慢點兒!”沈長釋道。
這一聲剛出,他手中的書就被人抽走了。
沈長釋哎了一聲抬頭去看,看到了單邪冷淡的臉,那一瞬他立刻背后發(fā)寒站了起來,然后又瞧見站在單邪身邊,手中拿著陰陽冊的姜青訴。
姜青訴晃著手中的陰陽冊,實則當(dāng)下已然成了沈長釋的‘新樂趣’。
她翻了一眼封面看過去——《絕世魅狐追夫十八式》。
姜青訴挑眉,隨便翻了一頁看去,瞧見‘純白狐尾勾住鐘漢子的腰,朱色小口輕吟一聲,酥軟倒下,鐘漢子背肌緊繃,又是十多個來回才長舒出氣’,就這么一句,姜青訴便將書合上丟到了沈長釋的懷里。
沈長釋接過陰陽冊,嘿嘿一笑,手拂過書封,方才寫的東西全都藏了起來。他當(dāng)著單邪的面將陰陽冊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確定里面沒有名字,也無異樣,這才將書收回了自己懷里,言下之意便是:他沒懈怠工作。
姜青訴見他這舉動好笑,于是問了句:“你來此處幾日了?”
沈長釋道:“已有三五日了,鐘家的人恐怕都瘋了,此番他們家‘老祖宗’要成親,勸的勸,哭的哭,生怕鐘家與無常大人的契約就斷在鐘留這一輩,鐘留又氣又無奈,正因如此才拖到今日的。”
姜青訴挑眉,朝單邪看過去:“鐘留若成親,是否會影響你與鐘家的約定?”
“會。”單邪道。
姜青訴一愣,沈長釋也驚了。
單邪道:“鐘留是男子,五尾狐是女子,若成親有同房之事,必會產(chǎn)子,這不符合我與鐘家所定的規(guī)矩,凡是鐘家交到我手中的鬼使,不得成親生子。”
沈長釋眨了眨眼,朝姜青訴看過去,心里有些慌亂,乖乖,他這一張符燒得可好,感情無常大人是來棒打鴛鴦的啊!
姜青訴倒是理解他的用意,若鐘留與白球成親,他們兩人尚可以齊心協(xié)力幫助十方殿做事,可一旦有了孩子便有了牽絆,有了顧慮,也有了軟肋,如此鬼使,或成為別有用心之人的刀劍,直指十方殿。
“單大人此番過來,不會是鬧婚的吧?”姜青訴問出了沈長釋心中所想。
單邪朝姜青訴與沈長釋看過去,道:“鐘留比你們想的多。”
他只說了這一句,姜青訴就明白過來了,立刻松了口氣,沈長釋還在那兒摸不著頭腦,給了姜青訴一個疑問的表情。
“你也說了,鐘留此番已經(jīng)回了鐘家,也與鐘家說了他要成親之事,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要尋找下一任鬼使了。”姜青訴道。
沈長釋立刻醍醐灌頂,他就說幾日前鐘留非說回鐘家一趟是為何,他想著白球也不在乎鐘留是否有錢,娶她帶不帶聘禮的。沈長釋以為鐘留回去是借著鐘家如今的錢財撐面子,是他膚淺了。
鐘留既決定與白球在一起,便會信守諾言,他雖然對情愛還懵懵懂懂,這場婚禮也是半推半就,好在他想得多,明白的也多。若他貿(mào)然去成親,不顧鐘家與單邪的約定,這場婚禮便是鐘家的災(zāi)難了。
姜青訴朝一醉方休里頭看了一眼,還有伙計站在桌子上往房梁上頭掛紅綢,這里頭人雖不多,不過瞧上去有些熱鬧,讓姜青訴想起自己與單邪成親之時的事。
她回頭朝單邪看去,單邪的視線也從墻上貼著的紅雙喜上收回,伸手蓋在姜青訴的頭頂揉了揉。
沈長釋瞧見這舉動了,嚇得不輕,往后退了兩步。
姜青訴問沈長釋:“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
沈長釋道:“我找遍了,好吃的沒有,不過白球家釀的酒味道還不錯,街道盡頭賣水果的大娘家里種出來的梨子也甜。”
姜青訴一聽沒什么好吃的,咂了咂嘴有些無趣,他們不好一直在門口站著,可里頭又在忙碌,便與單邪去城中隨便逛逛。
人間雖大致相同,但城池與城池之間的風(fēng)貌又不一樣,一個地方一個習(xí)俗,這處的人家都愛在門口養(yǎng)花,一排看過去,好些紅紅黃黃的景致,雖沒有美食,倒也精致地漂亮。
單邪看透了鐘留的心意,與姜青訴在外逛了一圈之后便收到了鐘留的符。
鐘留燒符向來是燒給沈長釋看的,再由沈長釋告知單邪,若非有什么要緊的事,鐘留不敢輕易打擾。
這回懸在姜青訴與單邪跟前的符上還落了一滴血,符文上寫著生辰八字,那符在兩人面前慢慢燒盡,一縷符灰逐漸落地,單邪抬起衣袖揮了過去,而后將手背在身后,符灰消散。
姜青訴問:“這是何意?”
“他找到下一任鬼使了。”單邪道。
姜青訴一驚:“你同意了?”
單邪朝姜青訴看過去,道:“比他更有修道筋骨,沒理由不同意。”
姜青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單大人還當(dāng)真是公私分明啊。”
晚間單邪與姜青訴回到了一醉方休,她手中提著一包地瓜干,一邊吃一邊朝一醉方休里頭看過去。五個伙計從早忙到晚一直沒停,現(xiàn)在終于有兩個坐在門口休息了,瞧見單邪與姜青訴,那兩人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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