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瀝川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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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自顧自地吃沙拉。其實,也不算忽悠吧,我不是跟他說了沒空嗎?他都不讓我講完話就把電話掛了。這哪里是約人?約自己還差不多。
我問小薇:“今天怎么這么有空,有閑心參加我們的八卦?”
沒等小薇張口,艾瑪替她回答:“小薇這周才輕閑呢。瀝川和你一樣,整整一星期沒來。小薇沒事做,天天在網上打撲克。我們剛才還勸她,江總雖然有新秘書,就算瀝川回瑞士她也不會被開掉。遠的不說,咱們翻譯組就需要一個,不如你申請調過來,咱們內部消化一下。”
我的心微微一抖,說:“瀝川沒來?為什么?”
“不知道?!毙∞卑櫨o眉頭,“你說可笑不可笑?我是秘書,boss一周不上班,我居然不知道為什么?!?
“難道一點跡象也沒有嗎?”我問,“不大可能吧?”
“跡象……當然有!”小薇說,“周四那天,王先生的哥哥突然來了,到他的辦公室里拿走了好幾卷圖紙。然后,我聽小唐說,江總和張總周五一起去了瑞士,現在還沒有回來。所以……不知道瑞士總部那邊出了什么事。相信王先生一定和他們一起去瑞士了?!?
“不會吧?難道瀝川先生一個email也不發給你嗎?”明明在旁邊說,“boss有事拔腿就走,沒留下半點吩咐給秘書,都過了好幾天了呢,這很不合常理嘛!”
“沒有。真的一個也沒有!倒是發給他的email已經把我郵箱擠爆掉了。我向江總匯報,江總說,凡是發給王總的email,海外的全都forward給王霽川,中國的全都forward給他。估計現在他的郵箱也爆掉了?!?
“爆掉?哪有那么多???小薇你太夸張了吧?”艾瑪驚悚了。
“怎么不爆掉?每天發過來的email至少有兩百多封,英、法、德、中都有。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王總在辦公室的主要工作就是回email?!?
后面的話,我都沒聽進去。聽見的只是自己咚咚的心跳。
回到辦公室,打開msn,我看見無論是瀝川還是rene,都不在線上。我立即給rene發了一條信息:“rene,聽說瀝川回瑞士了?他沒出什么事吧?”
整整一下午我魂不守舍,一直在等rene的回信。可是,他的頭像——那只調皮的桔子——始終灰暗。
下班回到家,我呆呆地坐在屏幕面前,打開msn,打開網上音樂頻道,上晉江,打開一本無厘頭的言情小說,眼睛盯著屏幕,等待rene的回音。
這其間,我就上了一次廁所。
一直守到深夜兩點,沒人理我。我隱身繼續等,艾瑪、明明、蕭觀、他們的頭像倒是時時有亮,不知忙著陪誰聊天。
其實想起來這六年我的生活過得真沒什么趣味。我不是買不起電腦,也不是裝不起寬帶,這些搞翻譯人所必備的裝置,我省省開銷也能辦到。可是,我就提不起和人聊天的勁頭。和任何人在網上說話,只到超過半個小時,別人不煩,我自己就要煩掉。
到了凌晨三點,沒有任何消息。我躺在床上,終于睡著了。
這天夜里,我做了有生以來最恐怖的夢。我夢見瀝川躺在急救室里,全身插滿了管子,他不停地吐血,枕頭被子上全是血,而一群穿著白衣的大夫,拿著手術刀,漠然地站在他的床邊,一動不動。我被隔在玻璃門外,透過燈影,看見鮮血沿著瀝川的手指往下滴,他的身體痛苦地痙攣著,掙扎著要坐起來,被人強按下去,然后,他忽然抬起頭,一臉血污地向我大喊:“helpme!”
醒來是凌晨五點,窗外是寧靜的月光。我摸摸了額頭,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我深深地吁了一口氣!真好!真的!只是一個夢!……一切都不是真的!
細細思量之下,我發覺夢里的情境不過電視劇《急診室的故事》中的一些組合,又像某個醫學恐怖片的翻版??墒牵墒?,這都是些什么兆頭啊!
我爬回書桌打開電腦,終于看見一道橙黃色的提示,在屏幕的下方閃爍。
親愛的rene!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顯示框:“yes,andno.”
蒙了半晌我才明白這是對我提問的簡單回答:是的,瀝川回了瑞士。不,他沒事。
奇怪了,在我的印象中,rene一向很多話的。為什么這次他的回答這么簡單呢?是不是瀝川因為mia和圍巾的事,跟他鬧翻了?是不是瀝川威脅他不讓他和我多講話了?
還想繼續問他,桔子的頭像暗淡無光,rene早已下線了。
我忽然想起周六遇到瀝川的時候,他交給我幾個貓食罐頭,說那是mia最喜歡吃的牌子。我翻開購物袋,找到發票。開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三十二分。
我三點四十從咖啡館里出來。以為瀝川見雨越下越大,便一直就在外面等我。
那么說,在雨中,真的是一次“偶遇”了。
瀝川的身體一直不弱。我認識他時,車禍已經過了七八年了,除了給他的行動造成不便之外,除了令他不得不吃增強骨質的藥丸之外,瀝川很注意鍛煉身體。他每天都練習瑜珈、游泳、在自家的健身房里舉重、引體向上。只要有空,每天黃昏,他都帶著我去樓下公園散步。走很遠,走到我都覺得累了,他還要往前走。我覺得,瀝川的體質沒問題。而且,rene不是也說他沒事嗎?瀝川回瑞士,肯定是公事,很緊急很重要的那種。再說,江總和張總,不是也跟著去了嗎?
太陽出來了。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太擔心了吧。
出門吃了早點。我沿著小街散步。清晨的空氣很冷,零散的行人,一個個都裹在大衣里。我路過一個小小的道觀,門口坐著幾個算命的老頭。其中一個穿著長袍,雙目緊閉,長發垂肩,臉很臟,頭抬得很高,像位前清的貴族。
我一向不信神靈,不過,每逢重要關頭,考試或面試,也會進去燒一把香,臨時拜拜佛腳。其實只是給緊張的心靈減減壓而已??墒?,當我從那個老頭的身邊走過時,他忽然開口了:
“姑娘,留步?!?
我的腳步,莫名其妙地停住了。
“算個命怎么樣?只要十塊錢。”
“不了,我不怎么信這些?!?
“你有血光之災。不想聽聽嗎?”
他緩緩地把臉轉向我,驀然睜開眼,眨了眨,又吃力地看了看天頂。眼球是白色的,原來,他是個瞎子。
我給了他五十塊錢:“我的就不算了。有一個人的命,麻煩你算一下?!?
“我算手相,也推四柱,卜卦也行。你要哪一種?”
“他不在這里,給你四柱吧?!?
我報了瀝川的生辰,他是凌晨生的。我也報了我的生辰。
“他和你,有什么關系嗎?”
“男朋友?!?
“想問什么?婚姻?財祿?健康?子孫?”
“一切。你知道什么都告訴我吧。”
“我先說一條,不靈,五十塊錢你拿走?!?
“說吧?!?
“這個人,十七歲的時候,有血光大災?!?
我怔怔地盯著他,感覺腿有些發軟。
“說對了,是嗎?”老頭摸索著,將五十塊錢收進了口袋。
“那他……現在呢?”
“現在也不好。”他說。
“什么……叫做‘不好’?”我很緊張地看著他。
“姑娘你還是不要和他在一起了,徒增煩惱?!彼卣f。
“為什么?”
“你們八字相克。克得很厲害。殺傷性的那種?!?
我不禁失聲:“什么?相克?誰克誰呀?”
“他是水命,你是土命。土克水。今年是土年,土星照命,白虎發動,是他的災年,他根基太弱而你命相強旺,不要去找他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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