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看出他們不懷好意,冷冷地問道:“你們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權(quán)新榮甩甩胳膊,“我們哥們兒幾個就是看不慣這小子年年都拿冠軍那副跩樣,想教訓教訓他。” 話剛說完,他把滑板猛地朝地上一摔,拳頭就朝石井歌揮了過來。 石井歌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揍倒在了地上。 這樣一來,權(quán)新榮身后跟著的那六七個人也就不等了,二話不說,全都沖了上來。 這架打得莫名其妙,而且我看出這些人都不好對付,完全不似我上學時經(jīng)常教訓的那種街頭不良少年,他們喜好運動,且運動有質(zhì)有量,而且都是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十分有力氣。 我心里暗叫不好,急忙撥打電話給沈風海。 這個時間,沈風海應(yīng)該正在醫(yī)院里陪著易茹,離這里很近,應(yīng)該很快能到的。 “沈風海,我們在星光街24號附近,這里有人跟我們打架,快頂不住了,快找人來幫忙!”我一邊加入混戰(zhàn),一邊大聲沖著手機喊。 沈風海二話沒說就掛了電話。 我雖然練過跆拳道,但上大學的這幾年已經(jīng)基本荒廢了,勉強撐了幾分鐘,終究架不過對方人多勢眾。石井歌已經(jīng)被揍得鼻青臉腫,額頭都滲出了血,臉色白得嚇人! 石井歌倒在地上,被人狠狠地踹著胸口,我趕緊掙脫開眼前纏斗的兩個人,準備跑過去救他…… 石井歌突然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喊了一聲:“易薇,小心!” 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把我用力地摟進了他的懷里,然后聽到身后傳來“咣”的一聲悶響。 我目瞪口呆地回過頭去,就看到了沈風海瞬間煞白的臉,他緩緩松開了手,直挺挺倒下去…… 而就在沈風海倒下去的一瞬間,他身后抄著木棍的那個男生似乎也慌了神:“這……哪兒又躥出來這么個人?” 我頃刻間明白了,這人掄著木棍本來是要來偷襲我的,結(jié)果沈風海恰好趕到了,情急之下就替我擋住了這一擊。 我顫抖著低頭望向倒在地上的沈風海…… 他的頭,已經(jīng)開始流血了…… 我徹底慌了,跪在地上抱住沈風海,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沈風海!你怎么了?快醒醒!” 那群挑事的男生也慌了,紛紛罵著那個抄木棍的男生:“你下這么重的手干嗎?要把人打死嗎?”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走啊!” 那些人一哄而散。 沈風海被打中頭部,昏迷過去。 我和石井歌兩個人掙扎著把沈風海送進了醫(yī)院。 沈風海受傷昏迷的消息,很快就被易茹得知了。 易茹從病床上掙扎著爬起來,一定要去看望沈風海。我哭著把她帶到了沈風海所在的病房,然后易茹不顧在場的所有人,緊緊地握住了沈風海的手,閉上眼睛,淚水滑落下來,嘴唇微微翕動,像是在祈禱。 我默默地退了出來。 走廊上,石井歌帶著傷找到我,滿臉愧意地道歉:“對不起,易薇,那些人是沖著我來的……” 我深知自己沒有立場責怪石井歌,搖搖頭:“這些都是意外,何況你是為了我們才去參賽的。” 石井歌還想再說些什么,我卻阻止了他:“石井歌,你不要自責,我真的沒有怪你。你也趕緊去處理傷口吧,我現(xiàn)在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石井歌點點頭。 我一個人走出了醫(yī)院,走在霓虹燈下,看著s市的夜景。 我想著易茹的病情,想著沈風海的傷情,想著穿梭在沈風海病房和易茹病房里來回照顧他們的宋楠,想到一直守在我身邊的石井歌,腦子里是亂糟糟的一團。 剪不斷理還亂,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看著面前黑暗的路,不知道該朝哪里走。 3> 我在醫(yī)院里看見宋楠忙著穿梭于易茹和沈風海的病房,看了半天,我忍不住打趣宋楠:“放下對沈風海的怨氣了?” 宋楠笑道:“人沒有過不去的坎。” 是了,畢竟是很多年的兄弟,釋然是最好的解脫。 我照常來到易茹的病房,為她帶來了清淡營養(yǎng)的小粥,也帶了她愛看的書,陪著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但我心里一直牽掛著沈風海,所以總是心不在焉的。 易茹自然看出了我的擔憂,笑著往外推我:“姐,他已經(jīng)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我還是陪你吧。”我微笑著把好吃的塞到她手里。 “快去。”易茹不理會我的拒絕,“他那一棍子挨得還挺重的,是為你受傷的,你還不去看看。” 易茹這樣說,我也不再矯情,就起身往沈風海的病房走去。 我輕輕推開了沈風海病房的門,里面空空的,只有他一個人靠在床頭,面向窗外。 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心疼地望著他。 盡管我努力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得堅強、若無其事,可是他受傷的那一刻,我是真的覺得,那一棍子打在我自己身上可能我會更好受一些。 我怎能忍心讓沈風海受到這樣的傷痛? 他頭上纏著的繃帶,還有繃帶處隱隱滲出的血跡都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只看一眼,鼻子就酸了。 眼淚流了下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然也這么愛掉眼淚了。 我無聲地哭,不敢發(fā)出聲音驚動他。 然而他終究發(fā)覺了。 他沒有轉(zhuǎn)過頭,依然面向窗外:“易薇,是你來了吧。” “嗯。”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他,在他的床邊坐下來,“很疼吧,你真傻,為什么要替我……” 沈風海卻一臉正色:“當然要替你挨,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看著你被他們打得頭破血流?我可做不到!”頓了頓,他又微微笑了,“你看,我到得是不是很及時?像不像個英雄?” 我撲進他的懷里:“英雄什么!嚇死我了!我一直擔心你被他們打壞了腦子,然后笨得像狗熊!” 沈風海摸摸我的頭:“好了,這不是沒什么事嘛。” 就在這時,床邊的鬧鐘忽然響了。 沈風海把鬧鐘拿在手里,找到開關(guān),按了下去,然后對我解釋說:“鬧鐘是宋楠設(shè)定的,是到吃藥的時間了。” 說著沈風海就雙手摸索著去找床邊桌子上的杯子,好不容易摸到了杯子,又笨拙地去摸索桌上的藥。 那些藥明明已經(jīng)被人拿出來,分好了,整齊地放在桌子上,他卻像看不見似的,費力地摸索尋找著。 我心里一咯噔,顫抖著用雙手在他眼前揮動。 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眼睛都沒眨一下,像是看不見。 我不死心,拿起藥,朝他的方向遞過去,卻偏偏不放在他的手里。 果然…… 他完全不知道我已經(jīng)把藥拿走了,他的手依然在桌子上摸索著找藥。 我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 “你的眼睛……”我的聲音是顫抖的。 沈風海的身體一僵,愣了兩秒鐘,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還是瞞不了你……”頓了頓他對我解釋,“是撞擊導致的暫時性失明。” 我沒回應(yīng),眼淚卻越發(fā)洶涌。 聽出我在哭,他一臉心疼的樣子,把我抱在他的懷里:“易薇,別哭,別哭,沒事的,我沒事啊。” “沈風海,你都看不到了還叫沒事?那怎樣才算有事?還要怎樣才能算是有事?我易薇就不是人!要不是因為我叫你去幫忙,你怎么會……” “易薇!”沈風海出聲打斷我,生氣了一樣,“我不許你這么罵自己!” 我喉嚨更咽著,再也說不出話。 沈風海揉著我的頭發(fā):“別難過,醫(yī)生說失明只是暫時性的,康復概率很大的,有70%呢,所以我一定很快就能看到的。你也要對我有信心,是不是?” 我趴在他懷里,點點頭。 沈風海此時此刻的表情十分淡然,他一下一下地撥弄著我的頭發(fā),他似乎很喜歡這樣——從小就愛擺弄我的頭發(fā)。 不同的是,小時候,他每次揉我的頭發(fā),我都會炸毛,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而現(xiàn)在,我只覺得,這樣的時光,彌足珍貴。 沈風海的聲音是那樣好聽,像是山間叮咚的泉水,又像是林間優(yōu)雅的蟲鳴,讓我感覺溫柔而幽靜:“易薇,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有多愛你?” 我心跳加快。 “易薇,我愛你。”他輕輕吻了我的額頭,小心翼翼,然后笑了,“所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哪怕是你要我違背心意,扮演易茹的男朋友,陪伴易茹,我也愿意去做,因為這是你要求的。” “沈風海,我只是太心疼易茹了,她……她真的太可憐了,我身為姐姐,卻……”我?guī)缀踝植怀删洹? 但沈風海是懂的:“你不用解釋,我都懂。易薇,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這些年,我總會對易茹有歉疚感,因為我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卻無能為力。” 沈風海漆黑的眼睛里少了平日的光芒,卻像是深邃的幽潭一般。無論什么時候,他總是這么優(yōu)雅帥氣的。 他又說:“我們不說這些了。易薇,我向你討一個復明的驚喜吧,怎么樣?” “復明的驚喜?”我疑惑地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