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唐沅走得太急,只跟江盈說了聲,出去后她又給藍毛等人發了群消息,告訴他們自己先撤。 夜色朦朧,街道上車水馬龍。 夏夜的風涼爽,市區這一處景色璀璨。巨大的建筑下,許多玩滑板的青少年孜孜不倦地在寬闊的空地上練習,摔了又摔。碩大的廣告牌在頂上發著亮眼的光,籠罩住來往的一切。 路上有點堵,車在另一側停車場,司機從那邊開過來,不長的一段距離,奈何速度緩慢,給唐沅發消息說還要幾分鐘才能到。 不時有行人從身后經過,她站在路邊等了一會,瞥見牽著手的一家三口,視線停了幾秒。 小男孩不到上小學的年紀,一只手被母親牽著,邊走邊昂頭和拎著幾個袋子的父親說話,鬧著要吃他手里的蛋糕。 父親溫聲安撫,不住地說:“回家再吃,等到家了,我們回去就吃……” 母親也跟著勸說,小孩鬧了幾句,哼哼唧唧地撒嬌。 他們身后走來的方向,不遠處就是一家西點店,招牌和那袋子上的logo一模一樣。 唐沅看了一會,面前的馬路上車飛馳而過,她站了站,提步朝那家店走去。 西點店的生意很好,玻璃櫥柜里的東西剩下不多。剛好前一波排隊的人散去,她來的時機正巧,不需要久等。 走近了,店員在內里問:“您好,請問要什么?” 最后一個小蛋糕造型簡潔別致,她指了指:“要這個。” 店員利落地給她打包好,唐沅拎著,回到先前站的地方。 司機從擁堵的路段開出來,很快抵達。 回到公寓,唐沅進門換鞋。玄關燈微黃,她趿著拖鞋慢步進去,客廳亮著偏暗的燈,卻沒有人影。 將袋子放在茶幾上,她在公寓里沒找見江現,到他臥室外,見地板下漏出些許光,試探著敲了敲門。 “……進。” 里頭傳來略輕緩的聲音,唐沅推開門一看,江現坐在落地窗旁的地板上。他背靠著墻壁,手隨意地搭在支起的膝蓋上,眼神里有淡淡的朦朧,沒系著領帶的襯衫領口略微敞開,模樣稍顯繚亂,沒了往常的嚴謹和一絲不茍。 唐沅聞到空氣里有很淺的酒意,輕輕皺眉:“你喝酒了?”她站在門邊問,“我可以進來嗎?” 江現沒說話,點了下頭。 唐沅提步入內,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臥室,簡潔,干凈,沒有多余的東西,是他一貫的風格。 她走到他身邊,也在地上坐下。她面前正對落地窗,窗外夜景一覽無余,江現背靠墻,正對著她,中間隔著些許距離。 “回來得這么早。”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啞,淺淡的酒意并不是很重:“進來有事要和我說?” “玩得差不多我就回來了。”唐沅眼神微閃,“也沒什么。就是想起之前說要見你家里人,我問問什么時候安排,準備一下……你躲到房間里干什么,找你怪難找的。” 和他一塊坐在他房里的地上,這場景有些奇怪。 江現看著她沒說話。 在他的注視下,安靜了片刻。唐沅斟酌一會,開口:“你爸今天來了?” 對她突然的提問,他并沒有太過詫異,大概料到她莫名的舉動總有原因,他緩緩應:“……嗯。” “江盈告訴我的。”唐沅沒遮掩,“你和他吃飯了嗎?怎么不叫我一起?” 江現眉頭淺淺擰了一小下,許是喝過酒的緣故,薄唇比平時紅:“他不是什么和藹的長輩,見了影響心情。你和朋友約好聚會,沒必要因為這個被打攪,我一個人應付就行。” 唐沅知道他和他爸關系不好,但以前只是聽江盈說,這還是第一次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她沒深問,默了默,換了個話題。 “過些天,我們要去濟城嗎?” 江現看她一眼:“嗯。” “那邊冷不冷啊?” “還好。幾度的溫差,差別不大。” 她撥弄著自己的手指:“濟城那邊親戚多嗎?” “有些我也不認識。”他說,“多不多都沒關系,不想見的不見。” “我還沒去過濟城,不知道好不好玩。東西好吃嗎?” “是咸口,不甜,你應該吃得習慣。” 唐沅哦了聲,又扯了好些話題和他聊。 江現一一答復,她問的都是沒什么營養的東西,看得出來她其實并不是很想知道,但卻一句接一句,像是怕他無聊寂寞,不停地說。 安靜的臥室,因她的聲音,驅散了死寂和沉悶。 江現察覺出她的意圖,喉頭咽了咽:“你是特意來陪我聊天的么?” 唐沅頓了下,不承認:“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她眼神躲開不看他,瞥向窗外的夜空,有種被拆穿的不自在。 江現看著她,淡淡的酒味圍繞在周身,思緒有些不清明,視線在她身上好像得到依托,忽然不想移開了。 唐沅好一會沒聽到他說話,側眸看過去,見他盯著自己:“你看著我干什么?” 江現眸色深了剎那,而后緩緩往回收,只說:“頭有點疼。” “頭疼?”唐沅聞言,朝他的方向側轉,“是不是酒喝多了,很難受嗎?” 江現其實沒有喝太多。晚上和他爸見面吃飯,氣氛不尷不尬,誰都不知道說什么,又有什么好說。他爸大概也只能走個過場,吃了沒多久,告訴他:“你弟還在等著和我打視頻電話,我先回酒店了。” 隨后便離開。 他一個人留在包廂,坐了很久,沉默地喝了幾杯酒。 此刻她這樣看著他,眼里的殷切和擔心在燈光下顯得那么亮,遮都遮不住,江現忽然間覺得頭好像真的疼得厲害,莫名地不想否認。 他嗯了一聲,鼻腔震動的聲線低沉,喉間吞咽了下:“很難受。” 唐沅神色微沉,有點無奈,站起身:“我幫你拿冰袋和解酒藥。” 她出去找家用藥箱,翻出解酒藥,倒了杯水,又從冰箱找出冰袋。回到他的臥室,她將水遞給他。他就著水把藥吞服,隨后將杯子放到一旁地上。 唐沅把冰袋抵上他的腦袋,正要問他哪里疼得厲害,江現眼睫顫了下,看著她忽然問:“你還在生氣嗎?” 她動作一頓,視線向下,她站著,他靠墻坐著,微昂著頭,和她四目相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