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色暗沉,窗外無風,蟬鳴鳥叫也沒了,只有一輪皎潔明月,冷白的月光穿透窗欞,照得床上兩人身影交疊,是極為繾綣的姿勢。 殷雪灼緊緊閉著眼睛,睫毛劇烈顫抖著,一滴血淚順著白玉般的臉龐滑落,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發(fā)間彌漫著清香,像是春風拂過,和記憶中,他日思夜寐百年的氣息驀然重合。 仿佛回到了昔日,她在他身邊最開心的時候。 他睜開眼睛,猩紅的眼睛盯著面前這張臉。 如果不是因為分開,他不知道要被她隱瞞多久,或許這輩子都不知道她為他舍棄了什么。 他生而墮入塵泥,注定就是陰溝里掙扎的老鼠,所有人都唾棄他是魔,他就活該在地獄里掙扎,一輩子不見天日。 她和他不一樣,她有人寵愛,有人疼,是笑著長大的,她不應(yīng)該對陷入泥沼里的他伸出手來,反而將自己帶入了深淵,陪著他一起萬劫不復。 他甚至在偏激地想,是不是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他自以為在對她好,其實才是害了她的罪魁禍首。 腰間忽然一緊。 殷雪灼微微一怔,低頭去看。 她正十分依賴地抱著他的腰,把頭枕在他的心口。 蜷縮地像一只小貓兒,是很享受很信任的姿勢。 季煙即使睡著了,卻好像還是察覺到自己是被人抱著的,她雖然清醒時故意抗拒著他,可此刻,意識不清時,還是下意識地抱緊他,像是怕他不見了。 殷雪灼一時心里五味雜陳。 他又痛恨自己,又擺脫不了這種被她喜歡的歡悅,他糾結(jié)成一團,面色帶著古怪地瞧著她,盯著她看了好久好久,才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背脊微微放松下來,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死死地扣著她的后腦。 “我也會對你好。” 他其實也不知道怎么對她好,很多東西太珍貴了,怎樣彌補都會覺得是虧欠,這或許也是季煙隱瞞他一切的緣由,她大概……不希望他這樣吧。 殷雪灼默默坐了很久,直到夜間的寒氣漫上衣袂,落下滿身清寒。 他也躺上了床,把季煙挪到了自己身上趴著,她一趴在他的身上,就自動地變回了從前癱在他懷里的姿勢,很是懂得享受。殷雪灼把玩著她的頭發(fā),三番四次想要親她,都因為她之前的話忍住了。 其實季煙的皮囊對他來說不重要,這世上的所有軀體都不屬于她,只要魂魄是她,他都不介意。 可她似乎很介意,殷雪灼暫時沒懂這種女孩子吃醋的心理,想著他放在魔域的身體也快做好了,到時候,她就會擁有最適合的身體,也不會再受苦了。 他還要給她一個驚喜。 他用了一百年做出的軀體,具有全天下最好的靈根。 他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這一切,他暫時沒有說,面對當下,他只是把她往身上再挪了挪,一百年沒有這樣抱著她了,他此刻迫不及待,只想盯著她發(fā)呆到天亮。 季煙一覺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睡姿不太對。 視線從腰間的手臂緩慢往上,從殷雪灼的光潔的下頜,到他雋秀的容顏,她呆了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都窩在他的懷里。 殷雪灼面對她的視線,眨了眨眼睛,眼神端得無辜。 季煙:“……” 臥槽了,他這個表情,難不成是她動手的? 她睡著了主動爬上來的?主動像個八爪魚一樣纏著他的?還把他壓了一整夜? 季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睡覺又不是酒后亂性,不至于耍酒瘋,季煙覺得自己不至于這么浪,但轉(zhuǎn)瞬她又覺得,這好像是她干得出來的事。 殷雪灼渾身上下她哪里沒有抱過摸過?從前動手動腳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好不好? 她一時真的摸不清是不是自己干的,完全像個酒后亂性的渣男,捉奸在床之后不知所措。 就這樣和他對視了好幾分鐘,尷尬到不知道說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