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若沒有你,我這一生,就算再快樂,也不會多快樂了。 看到謝飛飛那一刻,南風真想直接掉頭跑出去,簡直太丟人了啊! 喧鬧的小酒館里,醉眼朦朧的謝飛飛同學此刻正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桌腳,臉頰貼在上面,喃喃自語,一邊說一邊哭,引得周遭食客頻頻回頭看熱鬧,不時笑幾聲。 南風無語望天花板,這么多年了,謝飛飛只要一喝醉就逮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抱著哭訴的毛病,真是一點也沒變。大學時,她陪她喝過一次酒,她喝酒的架勢又兇又急,自然就醉了。她去個洗手間,回來就看見謝飛飛坐到地上去了,抱著個垃圾桶在那大哭呢。 她嘆口氣,讓酒館老板娘幫忙把謝飛飛架到肩膀上,半拖著走出去。巷子狹窄,謝飛飛的車沒開進來,醉成這樣,別指望問出停車地點,南風扶著她到大馬路上去打車。 在外面被冷風一吹,謝飛飛清醒了一些,出租車上,她抱著南風的腰,仰著頭,哭著一遍又一遍地問她:“我真的很差勁嗎?真的很差勁嗎……我愛了他那么多年,我對他那么好,為什么他就是不喜歡我呢……” 又是為了周揚! 南風咬牙,當年她醉酒抱著垃圾桶痛哭,也是為了這個男人!她真的很想痛罵謝飛飛,可見她哭得這么傷心,像個不知所措絕望的傻孩子,她心疼已大過生氣。伸手攬緊謝飛飛,輕輕拍她的背,“不是的,你很好,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姑娘。”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是他不懂得欣賞。 謝飛飛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臉頰上還掛著淚痕,南風伸手輕輕幫她拭去,涼涼的,她的指尖似乎都感覺到苦澀的味道。 如果愛情以味道劃分,單戀,大概是最苦澀的那一種。 給謝飛飛脫掉外套時,發覺她長款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禮服裙,火紅色,襯著她似雪肌膚,艷麗而性感。南風愣了愣,想起下午她差人送禮服給自己時的那個電話,她充滿期待地說,我挑了件好sexy的禮服,他會不會被我迷得立即對我告白哇!說著自己先笑起來。 南風搖了搖頭,輕喃,真傻啊你!伸手幫謝飛飛蓋好被子,關燈,出門。 這一天,折騰得夠累,很疲憊,南風卻怎么也睡不著。她想著,謝飛飛跟周揚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以至于她買醉痛哭。隨即又想到了傅希境,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該怎么辦? 天快亮時,她終于迷迷糊糊地睡過去,腦海里想著:明天就去辭職! 第二天起床,謝飛飛已經走了。餐桌上擺著現磨豆漿、吐司與果醬,杯子下壓著一張便簽條,謝飛飛潦草狂野的字跡:南風,宿醉難受沒胃口,你一個人也要乖乖吃早餐喔。p.s.這幾天我外地出差,不用等我。 南風微笑,這就是謝飛飛,再難過,也總不忘照顧到她。 到公司第一件事,南風就開始寫辭職報告,打印出來去找人事經理,經理像是早已預料到似的,半點驚訝也沒有,只說,總裁助理的辭職報告得總裁親批。 南風惡狠狠地瞪著空蕩蕩的總裁室,傅希境一定是故意的! 一連三天,傅希境都沒有來公司。 周五,他終于出現了。 南風抓起化妝包,走進洗手間。 鏡子中的人哪怕化了淡妝,臉色看起來依舊不太好,尤其是眼周圍,淡淡的烏青,失眠的代價,這幾天她一直睡不好。 掏出蜜粉,輕掃眼周,掃了三遍,才將那烏青遮得淡去許多,又補了遍唇膏,她特意帶了支復古紅口紅,襯得嘴唇紅艷艷的,氣色總算顯得精神一點。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拍了拍臉頰,在心里對自己說:別怕,南風。 轉身,出洗手間,徑直朝總裁室走去。 抬手敲門時,她發覺自己的手顫了顫,她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閉了閉眼,片刻,她敲門,里面傳來一句“請進”。 推開門,傅希境正在講電話,見了她,抬了抬手,示意她稍等。他講著電話,眼神卻放在她身上,審視般掃了她一圈,眉頭微蹙。 一分鐘后,他掛掉電話,看著她的嘴唇說:“這個顏色不適合你。” 啥? 南風原本緊繃的神經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咔嚓”一下割斷,要等好一會才明白他指的是口紅的顏色。 她忽然生出深深的無力感。 還是將手中信封遞了過去,畢恭畢敬的模樣:“傅總,我打算辭職。這是我的辭職報告。” 傅希境沒接,身體靠向椅背,雙手交握,神色未變,輕飄飄地說:“理由。” 南風睜眼說瞎話:“我覺得自己能力有限,不足以勝任這個職位,壓力太大。” “哦。”傅希境神色還是淡淡的,交握的雙手分開,右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每叩一下南風的心就緊一下。 片刻他才又開口:“季小姐,你想清楚了?” 南風鄭重點頭。 傅希境直起身子,伸手取過座機撥內線:“林特助,幫我聯系秦律師,讓他馬上過來。” “好的。”電話開的免提,南風聽到林小柔清脆的聲音傳過來。 掛掉電話,傅希境抬頭望著她:“你是在這里等秦律師過來,還是回你自己位置等?” 南風蹙眉:“傅總,我只是辭職,等他干嘛?”秦律師是公司法律顧問,負責處理一切法律糾紛。 傅希境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季小姐,看來你的記性不太好啊。如果你不記得,我可以提醒下你,你跟恒盛的合約上白紙黑字寫著這樣一條:合同期內無故辭職,將賠償公司十萬元損失。”望著南風在瞬間變得煞白的臉色,他頓了頓,接著說完:“你說,我們是不是需要等秦律師來擬份賠償書呢?” 南風只覺得腦袋里“嗡”一聲巨響,像是被人用重錘狠狠敲了一擊,天旋地轉,差點就站不穩,然后,憤怒如激流,從腳底猛竄心臟,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是真的忘記合約里有這么一條了,明明當初為這個事情還特意打了個電話給謝飛飛。 當初簽合約時,人事部經理說由于她是公司內部特別推薦,所以跳過試用期,直接簽三年合約。她還喜不自禁。那份合約很長,洋洋灑灑幾張a4紙,她看得很仔細,大多是些套話,她目光忽然在一行字跡上凝住:若合同期間,乙方無故單方解約,將賠償公司十萬元人民幣。她覺得這條很霸王,當即對經理提出來,經理說,這是行業規則。總裁助理這個職位十分特殊,接觸的都是公司一些機要資料文件。同樣,在合同期間,若公司無故解雇你,也將賠償你同等金額。這是為了彼此的長久合作。誠然如此,她還是有點不放心,便打了個電話給謝飛飛,她記得飛飛有個朋友是做律師的。詢問過后,得到答案同經理所說差不多,她便放心地簽了合約。 南風氣得渾身發抖,思維在這一刻卻反常地清晰,她將重逢他后的所有事情前前后后倒帶似地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他真夠狠的,挖了一個好大的坑給她跳,也怪自己愚蠢。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揚起手中的辭職信,惡狠狠地砸向掛著“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淡然神情的傅希境的臉上。 “卑鄙!!!”牙咬切齒地低吼,南風轉身走出去,門被她摔得震天響,她走得太急,高跟鞋差點就令她摔倒,眼神追隨著她的傅希境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指下意識地伸過去,然后,望著她消失的地方與空中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他啞然失笑。 他坐下來,頭仰靠在椅子上,微微闔眼,手指捏了捏眉心,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