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因他是她永遠不能再抵達的岸。 時間指向十一點半。 藥水還剩下最后一小瓶,南風的血管極細,護士不敢把點滴放太快。 南風緩緩睜開眼,頭頂燈光太明亮,刺得她又微微閉眼,再睜開,側頭,發覺坐在病床邊的傅希境正望著他。 “醒了,感覺好點了嗎?”他微微傾身,語氣溫柔。 “好多了,謝謝你,先生。” 傅希境臉色一變,聲音冷了幾分:“趙西貝,你還裝!你就裝!” 南風疲憊地閉了閉眼,輕說:“我真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我挺累的,我們不要再爭論這個話題了,好嗎?” 傅希境嘴唇微動,沒再逼她。 他不說話,她也沒開口,室內陷入持久的沉默,唯有輸液管里藥水流動的聲音滴答滴答輕響著。 她閉上眼睛,假寐。 “以后不準再喝酒?!彼鋈婚_口,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南風想反駁,卻怕引發更多的爭論,繼續假寐,沉默是金。 他也沒追著要個答復,繼續說:“要按時吃飯?!? 她繼續沉默。 他得寸進尺:“不準吃刺激性食物?!? 她眉頭微蹙。 “要按時到醫院做胃健康檢查。” 她睜開眼,偏頭瞪他:“我說你……” 佯裝兇狠的眼神被更冷的目光彈回來,他嘴角緊抿,不怒自威的模樣。她忍不住瑟縮了下,乖乖閉嘴。 這時,護士小姐走了進來,南風松了口氣。 “沒有多少了,我在這里等你打完吧?!弊o士望著吊瓶說。 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呀! “謝謝,謝謝?!蹦巷L忙不迭道謝。 終于打完了,護士上前拔針頭,南風縮了縮手,她從小就怕打針,所以每次感冒能扛過去就扛,要不就寧肯慢慢吃藥。 護士見狀,忍不住笑了:“這么大人了怎么還怕疼呀,別怕,我很輕的?!弊ミ^她的手,迅速地拔掉了針頭。 “明天早點過來打?!? “還要打???”南風驚呼。 護士瞪了她一眼:“你是胃出血加急性胃炎,至少得打一個禮拜!還要吃藥?!? 南風苦著一張臉,“可是,我家離這里好遠啊?!? “能不能讓醫生開好藥,拿到就近醫院打針。”傅希境問。 “可以,跟我來。”護士說。 南風剛起身,被傅希境阻止了,“你在這等我?!? “哦?!彼龥]再堅持,雖然好了許多,但胃還是隱隱有點疼,而且消炎藥副作用大,她覺得渾身難受。 過了會,他提著一大袋子的藥回到病房。 “多少錢?”南風問。 傅希境挑眉,“要跟我算賬嗎?” 南風點頭,說:“這是應該的,我欠了你人情,怎么好意思再讓你破費?!? 完完全全把他當做了陌生人,傅希境怒意上涌,到底還是忍住了,淡淡說:“既然已經欠了,也不差多一件。走吧,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不用,我沒事了,我自己打車走。”這個時候,哪怕花一百塊打車費,她都顧不上心疼了。 傅希境說:“走吧?!闭f完,提起她的包,率先走了出去。 “那個,真不用……” 他回頭,望著還杵在床邊的她,神色淡定,語氣卻不容拒絕:“怎么,需要我再抱你出去么?” 南風嘆口氣,默默地跟了上去。 在停車坪看到傅希境的車時,她不禁愣了愣。是一輛路虎,特別帥氣的越野車,只是,她抬頭望了眼他,與他的西裝革履,確實有那么點不搭。 問了地址,傅希境調出導航儀,發動引擎,車速卻放得比較慢。 凌晨的街道,漸漸安靜下來,道路兩旁的路燈一閃而過,南風面向車窗外,望著漸漸倒退的街景發怔,這一晚,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一般,而此刻,那夢還在繼續,仿佛要一直一直做下去,她想醒過來,想睜開眼,發覺一切都沒發生過,可夜如此漫長,夢境如此地清晰與真實。 “前方左轉嗎?”寂靜的空間里,忽然響起他的詢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