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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點左右，一個副官來報告，說是有車在外面等著兩位長官。

    康澤和路鳴趕緊下樓，到了門外，看到一輛豪華汽車正在門前停著。

    副官趕緊上前給他倆拉開車門，此時從前面的助手椅上伸出一個腦袋，笑道：“你們上我的車吧。”

    康澤和路鳴都是一驚，原以為蔣先生說的跟吳市長同車，是說他們同一個車隊，沒想到真是上吳市長的車啊。

    路鳴趕緊過去笑道：“吳市長，您好。”

    “你是小路吧，很好，快上車吧。”

    “不是，還是您坐后邊吧，我坐前面。”路鳴恭敬道。

    “不必講究這些了，我喜歡坐在前面，視野開闊。”吳市長笑道。

    聽他這樣說，路鳴和康澤只好老老實實坐在后排座椅上了。

    他們剛坐好，車子就發(fā)動起來。

    這輛車車速很快，不久就上了上海通向南京的主干道，匯入一個車隊里，車隊的前面有摩托開道，后面則是一卡車的士兵。

    這個車隊一共有十多輛小汽車，當然不都是豪華汽車，路鳴不知道那些小汽車里坐著的都是什么人。

    吳市長開口道：“最高軍事會議今天討論的主題就是如何保衛(wèi)上海，蔣將軍、蔡將軍也一起到南京開會。”

    路鳴這才明白，駐扎在上海的第十九路軍蔡廷鍇、蔣光鼐兩位將軍也去南京開會，其他的小車里坐著的應(yīng)該就是副官、機密秘書等隨從人員了。

    吳市長的隨從不用說也在其他的車輛里。

    一路上，路鳴和康澤都不敢說話，吳市長也一直保持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車子上路兩小時后，吳市長看了看手表說道：“打開收音機。”

    司機打開了收音機，里面先是傳出電子訊號雜音，然后調(diào)了調(diào)臺，里面?zhèn)鞒銮逦穆曇簦瑥V播里報道的是上海各界對日本總領(lǐng)事館提出的四項要求的反應(yīng)。

    路鳴閉著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評論說迄今為止，上海市政府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

    正聽著，廣播員忽然停頓了一下說道：“現(xiàn)在插播一條新聞。”

    一般來講，只有重大新聞才會插播，聽到這里路鳴睜開眼睛，挺直了身子。

    “剛剛收到的消息，日本海軍分艦隊司令鹽澤幸一將軍發(fā)表聲明：如果上海市政府對日本駐上海總領(lǐng)事館總領(lǐng)事松井倉松提出的四項要求不做令日方滿意的答復(fù)，日本海軍不得不采取適當行動。這是本臺剛剛收到的最新消息。”

    聽著廣播里帶著江南特有的柔糯聲韻的女廣播員的播報，路鳴感覺到后背的汗毛都豎立起來：這是要開打的信號。

    當然，戰(zhàn)爭還不會這么快打起來，還缺一些步驟，但是日軍已經(jīng)發(fā)出明確信號了，這是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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