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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望云崖百戶所，因為提前聯(lián)絡(luò)了，孤蓑老人、云念影、柳四白他們都來迎接——有人是專門從烏余縣趕回來的。

    孫長鳴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那些被捆仙繩鎖住的“外人”交給云凡，叮囑道：“好生看管，不準(zhǔn)他們和外界有任何聯(lián)系！”

    “是！”云凡立刻帶著校尉，給這些人扣上了朝天司特制的鐐銬，然后押入了望云崖百戶所地下的牢房。

    孫長鳴將伍步長和南宮祾介紹給大家，又吩咐柳四白：“給大家安排一下住處。”

    眾人見他又領(lǐng)回來一個南宮祾，全都不動聲色也不敢多嘴，只是悄悄觀察云念影的臉色，但是兩女倒是毫無所覺，彼此相處十分融洽。

    孫長鳴去銅棺峽這段時間，氓江兩岸朝天司各處衛(wèi)所正在進(jìn)行整合，此事由阿羽和孤蓑老人聯(lián)手處理，不過進(jìn)展并不順利。等到伍步長和南宮靈他們下去休息，孤蓑老人立刻向?qū)O長鳴稟告：“大人，您治下一共二十三個衛(wèi)所，有十六個愿意接受號令……”

    孤蓑老人話還沒說完，外面忽然飛來一枚傳令靈符，穿過了窗戶，唰一聲落在了孫長鳴面前，里面放出一團(tuán)靈光，幻化出一位戎裝冷酷的美人，鳳目帶煞朝著孫長鳴瞥來，喝道：“氓江千戶孫長鳴，你欠本座的東西呢？”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孫長鳴很清楚這一位就是北獄指揮使梁玉指大人。

    傳令靈符只帶來了梁玉指一道虛影，一聲喝問，那光影就消失了。孫長鳴撇撇嘴，您這追債追的也太緊了，我剛回來您就上門。

    他將胡黑尾的寶物收拾了一下，挑選了三件五階法器，另外妖族寶材、靈丹、妖心之類的，整理了一大包，送入了傳令靈符中——這一枚靈符內(nèi)，有一個小巧的儲物空間，靈符拔出凌空飛走了。

    孫長鳴對孤蓑老人招手：“咱們繼續(xù)說。”

    “另外七家態(tài)度冷淡，都是些不知深淺之輩，老夫和羽騎將都可以出手降服，但因為大人您還在銅棺峽中，沒有命令下達(dá)，我們不好擅自處理。”

    孫長鳴微一頷首，心中思量著應(yīng)該怎么處理。

    如果是以前，孫長鳴領(lǐng)了這氓江千戶的差事，也只會將自己的直屬部下調(diào)集到了望云崖和烏余縣兩地，親自扼守銅棺峽，別處的哨所、百戶所便不再去管。

    如果自己親自帶人也守不住銅棺峽，后面那些百戶所中，最強的百戶也只是第三大境，能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現(xiàn)在孫長鳴的心境不同了，既然有了爭雄之心，就要經(jīng)營自己的勢力，區(qū)區(qū)二十三個衛(wèi)所，必定要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保證鐵板一塊。

    “你將這七家列出來，他們的百戶出身、背后的勢力，也都調(diào)查清楚。”

    孤蓑老人將資料送了上來：“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孫長鳴看了一下，九江郡內(nèi)有兩座百戶所不大愿意服從自己的指揮，他們都是九江郡指揮使大人的嫡系。

    朝天司在各郡設(shè)立了郡指揮所，統(tǒng)轄自己郡內(nèi)的千戶、百戶，也稱指揮使，職位卻比東、西、南、北、中五大總衙指揮使差了一級。

    不過能夠做到郡指揮使也是一方大員，就算是柳值，對于自己手下這些郡指揮使，也不是說換就能換的。

    除了九江郡，另外五個百戶所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他們背后都有強大的地方勢力撐腰，不愿意交出手中的權(quán)力。

    孫長鳴決定從九江郡這兩個百戶所下手，不過當(dāng)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給南宮祾和伍步長他們一個身份。

    “好了，前輩先去休息吧。”他打發(fā)走了孤蓑老人，取出靈符聯(lián)絡(luò)柳值。

    等一會兒，靈符中才傳來柳值有些疲憊的聲音：“有什么事快點說，本座軍務(wù)繁忙。”

    孫長鳴也沒問題前方戰(zhàn)事的情況，立刻將九云宗和南宮氏的情況說了，然后道：“大人，南宮祾第三大境，手下南宮氏殘留的可用之人，也有數(shù)十，其中還有四位第四大境，至少要給一個百戶、四個供奉的職位。”

    “九云宗四公子伍步長乃是第四大境，而且年紀(jì)輕輕前途無量，至少也得給個千戶把？而起他們還有第五大境，這該怎么安排？”

    柳值沒好氣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柳值在官場也是摸爬滾打了許多年，孫長鳴一開口他就知道，這小子的目的，不是簡單地給手下要官兒來了。

    孫長鳴嘿嘿一笑，送上一記不太純熟的馬屁：“大人果然目光如炬，屬下這點心思根本瞞不過您。”

    柳值道：“你也壓根沒想瞞過本座！”

    “那屬下就直說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氓江千戶所建制有點低，屬下自己還只是個千戶，不論是統(tǒng)領(lǐng)原本的二十三個百戶所，溝通兩岸地方官員，還是壓制新收的人手，身份都有些不足呀。”

    柳值哼了一聲，道：“你剛從百戶升到千戶，就想著當(dāng)郡指揮使了？

    你算算你升的有多快？到今天你加入朝天司才多久？就算是破格提拔，你也得有相應(yīng)的功績呀，否則本座怎么跟朝天司下其他人交代？”

    孫長鳴連忙道：“將氓江千戶所，升格為氓江指揮都司，也是為了大局著想。銅棺峽滅域中有了重大變故，靈寶元胎的事情，引發(fā)了妖異成群，很快就會從滅域中沖出來了，屬下肩負(fù)的任務(wù)，遠(yuǎn)比我們當(dāng)初設(shè)想的沉重！”

    他將靈寶元胎的事情，隱掉了自己獲得好處部分，跟柳值講了一遍，然后又道：“要說功勞，屬下不顧自身安危，親自深入銅棺峽滅域探查情況，也是一樁不小的功勞吧？

    再說了成立了氓江指揮都司之后，屬下可以先任指揮同知，等再立下大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升任指揮使了。”

    柳值對這個下屬十分頭疼，辦事是真能辦事，可是更能討要好處，深諳“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技巧。

    “這事情……已經(jīng)不是本座一個人能做主的了，得總衙各位指揮使一起商議。”柳值終于說了實話：“就算是我來推動，至少還得有另外一位指揮使大人支持才能辦成。”

    “五位總衙指揮使手下的郡所數(shù)目都有限定，你要升格氓江指揮都司，等于本座手下多了一座郡所，其他指揮使一定不會同意。”

    柳值這么一說孫長鳴就明白了：“您手下實力太強，其他人不樂意了。”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柳值說道。

    總司衙門五大指揮有強有弱，柳值本來就已經(jīng)很遭人嫉妒了，這還要再增加一個郡所，另外幾位當(dāng)然會全力阻止。

    柳大人剛剛欣慰自己的難處手下能理解，卻不料孫長鳴緊跟著來了一句：“那還是因為大人您的實力不是絕對的強大，否則何必在乎其他指揮使的意見？”

    柳值：“……”

    你對上官還有沒有一絲絲的尊敬？！

    好想隔空一劍，抽爛這悖逆下屬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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