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晏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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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隋鵬記不得自己是如何送走貴客,也記不清是怎么回的臥房,進門時還被不高的門檻絆了一下,膝蓋跪在地上發出的劇烈疼痛才讓他回過神來。
隋玉已經被強行送回房間,正房里燭火通明,只剩一個隋夫人泣不成聲的道:“不如,咱們連夜跑吧,不然,還真要把阿玉送走嗎?”
“跑了這幾年還不夠?”
隋鵬咬了咬牙,用力抹了把眼淚,“人家親爹媽也不容易……”
既然不是故意丟的,如今失主尋了來,骨肉相連,自然該還回去的。
隋夫人一聽,當即心肝肉的失聲痛哭起來。
“那時候多苦啊,貓崽子大小的奶娃娃,咱們一口水一口血的喂了她這么大……”
他們的長子十來歲上被敵軍殺死了,夫妻倆帶著年僅六歲的次子沒命的逃亡。
可惜那孩子年紀太小了,又受了驚嚇、淋了大雨,中途高燒不退,終究是抓著爹娘的手咽下去最后一口氣。
次子閉上眼的瞬間,隋鵬甚至想著,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國亂了,家沒了,兩個兒子都死了,剩下他們兩口子,跟世間游蕩的孤魂野鬼有什么分別?
當敵軍再次襲來,夫妻倆手拉著手,茫茫然的隨著人群奔走,頭腦中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傳出的細微嬰兒啼哭猛地將他們重新拉回人世。
兩人冒著被馬蹄和車輪踩踏碾壓的危險,硬是在人群中逆行過去,撿到了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女嬰,也撿回了重新活下去的意志。
他們又有孩子了。
戰亂年間,大人活下來都是奢望,更何況多了一個嬰兒。
或許在某些人眼中,那就是一團隨時可以搶來吃的肉。
兩口子喝雨水、喝馬尿,吃廢墟中扒出來的腐爛了的食物,卻將為數不多的水米和野果攢下,一點點煮爛了喂給女嬰吃……這孩子也算命大,沒吃過正經奶水和肉蛋,竟也有驚無險的活了下來。
但是現在,孩子的親爹媽找來了。
都是為人父母的,隋鵬夫婦太清楚失去孩子的痛苦,縱然有千萬個不舍得,卻也不得不忍痛讓他們相認。
隋夫人哭的不能自已,“怎么,這可怎么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理智上固然能夠理解,但感情上,叫她驟然放棄孩子?
真比挖了心肝還疼。
隋鵬拍著她的背嘆了口氣,強打精神安慰道:“人家,人家也算和氣的了。”
都說民不與官斗,若那家人執意要,隨便發句話就能叫他們頃刻間家破人亡,幾輩子翻不起浪花來,受得住嗎?
現在人家還有商有量的,先不說結局究竟如何,這個態度已經十分難能可貴了。
“定國公一家的名聲難不成你我還信不過?”
隋鵬耐著性子勸慰發妻,“何況他們今兒還說要幫忙從中調和,聽說阿玉的親生父母也是和氣講理的人,想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聽門吱呀一聲響,本該睡下的隋玉自己推開門進來,一張小臉兒慘白,顫聲問道:“爹,娘,什么親生父母?”
……
卻說晏驕和龐牧回了家,正遇見廖無言拉著過來串門的臨泉下棋,兩人把這事兒說了,眾人都是唏噓。
“倒是明白人,不怪他能憑一己之力創下這份家業。”
臨泉把棋子在掌心拋了幾下。
十年感情哪里是一朝一夕說斷就斷的,大多數人可能會本能的否認,難為那漢子竟這樣果斷。
“民間百姓多有藏龍臥虎之輩,莫要小瞧了他們。”
廖無言道,“什么時候告訴葉傾?”
大家雖然一直幫著找人,但從未跟那對同僚夫婦聯絡過,如今忽然有了線索,自然也要先在葉傾那里繞一頭。
“馬上吧,”龐牧搓了搓手,“正好也把這事兒和何阮的案子跟陛下提一嘴,連帶著給老葉的心一起還能走個幾百里加急。”
葉傾前幾年在地方上干得不錯,年前就被圣人升到御史臺去了,彈劾人彈劾的不亦樂乎,看那個意思是要培養個黑臉。
等中央的資歷攢一攢,回頭必然還要派到地方上委以重任的。
“也好。”
廖無言點頭。
隋玉的親生父親如今官居四品,如無圣旨不能擅離職守,盡快把消息傳過去他們還能提前安排一下。
晏驕最近比較渴睡,聞言打了個哈欠,又問臨泉,“老爺子最近怎么樣?”
平時這師徒倆還會教孩子們讀書,如今還沒出正月,也沒人送孩子過來,故而都閑著沒事做,臨泉也能過來玩。
臨泉拋接棋子的動作有片刻停頓,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變得復雜而一言難盡,“他老人家最近……在學著做菜,做素菜。”
晏驕眼睛一亮,笑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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