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晏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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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皮膚發黃而粗糙,掌心和指腹有長年累月做活留下的老繭,手背上更有許多凍瘡痕跡和陳年舊疤,幾乎找不出一點好皮肉。
她的雙眼枯井般死寂,眼角滿是細紋,雙頰也沒有年輕人應有的紅潤緊繃,反而黑紅的開著細小的裂縫,又有許多干皮。
陳四丫就這么安安靜靜的躺著,木然的盯著床榻上方,若非胸口微微起伏,幾乎要叫人懷疑這是一具新鮮的尸體了。
也難怪分明還大一歲的蕓香見了她,也開口喚做“嬸子”。
晏驕拉著龐牧低聲說了幾句話,后者點點頭,除了留下許倩護衛之外,將其余人都帶出去了。
晏驕搬了張椅子在床前坐下,“陳四丫?”
連著叫了幾遍,陳四丫才像剛反應過來似的,微微往這邊動了動眼珠。
據大夫說,陳四丫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好皮,加上斷了兩根肋骨,想翻身都困難。
“是李凡打得你?”
晏驕直搗黃龍的問道。
李凡兩個字好像魔咒,陳四丫本能的哆嗦了下,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嘴唇都泛白了。
晏驕嘆道:“這里是衙門,他不敢來的,以后他再也不能打你了。”
頓了頓,她又更正道:“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打你了。”
陳四丫抱著頭發著抖,逆來順受的等待著習以為常的毆打。
可過了好久,她還是沒感到疼痛襲來,不由有些詫異的從胳膊縫里露出眼睛,帶點兒疑惑的看著晏驕和許倩,似乎在奇怪她們為什么不動手。
晏驕嘆了口氣,“你把臉上的藥都蹭掉了,先不要亂動,我給你重新上上。”
“大人!”
許倩下意識擋在她前面,警惕的瞪著陳四丫。
陳四丫被她的突然上前驚到了,連肋骨上的傷都顧不得,猛的縮成一團,喉間發出嘶嘶的聲響,卻始終一個字都不敢說。
晏驕無奈的看了許倩一眼,意思是她這樣怎么傷我?
許倩還不放心,晏驕又道:“她再快也快不過你,何況我自己也警醒著呢。”
她不是濫好人,現下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撬開陳四丫的口罷了。
聽了這話,許倩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到底防陳四丫跟防賊似的。
晏驕搖搖頭,取了藥膏來,半軟半硬的掰開陳四丫的胳膊,又一次提醒道:“你不要動啊。”
陳四丫很聽話,叫她不動,她就真的不動,渾身僵硬,直勾勾的盯著晏驕的臉,眼神中似乎有什么稍縱即逝。
只這么看著,她可真不像協助主犯連殺八人的女殺手。
“你恨你娘嗎?”
晏驕忽然問。
陳四丫的手緊了緊,沒做聲。
“你恨你爹嗎?”
晏驕又問。
陳四丫的身體忽然開始發抖,瘋狂搖頭。
與其說是不恨,更像是不敢恨。
晏驕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你想你姐姐嗎?”
陳四丫的眼瞼抖了抖,眼底緩緩涌出一點名為思念的情緒。
晏驕突然換了個話題問道:“為什么要把人做成泥塑?”
陳四丫的身體意外的放松了許多,干涸的嘴唇開合幾下,竟說話了。
“好看。”
許倩只覺隱隱作嘔,看向她的眼神猶如在看一頭怪物。
“是你說好看還是李凡說好看?”
晏驕進一步確認道。
陳四丫想也不想的說:“李凡說的。”
“他說好看你就覺得好看?”
陳四丫點頭,沒有半點遲疑。
“人也是他讓你騙來殺的?”
晏驕問。
陳四丫點了點頭,又搖頭,好像習慣了這種環境,語氣語調也更輕快流暢了,“他打別人的時候就不打我,做泥塑的時候也不管我,我高興。”
在她看來,那簡直就是暗淡人生中少有的輕快。
晏驕毫不遲疑的追問道:“你最開始是怎么發現的?
他為什么會打別的女人?”
或許在陳四丫成長的環境中,打人和殺人都是極其普通的事情,所以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竟沒有一點兒遲疑。
“那人嫌棄他做的面人不好看,說要砸了他的攤子,就……”
晏驕又針對細節追問了幾遍,確認陳四丫口中的那人就是當年失蹤的寡婦,并逐漸拼湊起當年事件的起因經過:
失蹤的張寡婦性格潑辣,為人處世又很有些摳搜,時常與人摩擦。
那日她叫李凡給自己捏面人,捏好了覺得不像,就不想付錢。
因為她年少守寡,偏又生的妖嬈,勾搭了許多相好,等閑潑皮也不敢招惹。
奈何李凡不是等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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