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霍廷琛“嗯”了一聲,暫時選擇相信。 他知道歪脖子樹雖然歪,但應該也沒有歪到同時跟兩個男人約會的這種程度。 顧梔不滿地聳了聳鼻尖。 看在昨晚他給她剝了一晚上的螃蟹份上。 顧梔覺得自己對霍廷琛已經夠好的了,哪有富婆像她這樣還專門給小情夫解釋一大堆的。 她另外五個小情夫最近都沒有怎么見面,她把他們全都送去拍新電影給她賺錢去了。 霍廷琛掛掉電話,突然覺得頭疼。 第無數次惆悵他這輩子怎么吊死在這么顆歪脖子樹上。 陳家明一直觀察著霍廷琛的反應,看到他打完電話后臉色和緩了許多,終于松了一口氣。 霍廷琛若有所思。 有時候,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幫自己。 上次看房子的時候,那幾個記者其實是拍到了他的,只是因為忌憚,所以只曝光了顧梔,對他一直稱呼的是神秘大款。 霍廷琛甚至有些怪那幾個記者自作多情,之前每天報道霍家和趙家訂婚細節的時候不見忌憚,這個時候反倒計較了起來。 霍廷琛手指輕輕敲了敲辦公桌桌面,然后對陳家明說:“幫我聯系《申報》。” 陳家明點頭:“好的。” —— 由于霍廷琛不滿意上次的手拉手看夜景事件,特邀顧梔一起去看夕陽。 顧梔想了想,算是為了補償,于是答應下來。 看夕陽的地點在外白渡橋。 外白渡橋是少有的全鋼結構鉚釘接橋梁,黃浦江雨后渾濁的江水在橋下滾滾流淌。 顧梔本來不知道夕陽有個什么看頭,每天都有,但是當她真正站到橋上,看到天邊醺紅的霞光時,突然覺得很美。 橋上人不多,不時有黃包車夫拉著車從背后跑過。 顧梔倒也不怕有人認出她,外白渡橋不像和平飯店,和平飯店匯集上海名流,那里代表著整個上海的繁華,有記者蹲守是常事,外白渡橋是一座普通卻承擔交通樞紐的橋梁,像一個踏實有力的工人,外表質樸平凡,不會有記者閑的沒事跑到這里來找新聞。 霍廷琛轉頭看顧梔的側臉。 她鼻梁秀挺,下巴小而尖,睫毛纖長,從側臉看也很美。 顧梔發現霍廷琛在看她,問:“不是看夕陽嗎,看我干什么? 霍廷琛笑了一下,問:“你知道你長得像誰嗎?” 顧梔雙手抓在橋欄桿上,低頭下面的江水,說:“我長得像我娘。” 霍廷琛聽后微怔,然后默了默,有些后悔為什么挑起這個話題。 他怕顧梔難過,抑或者是難堪。 結果顧梔似乎并沒有想他想得那么多,接著說,語氣里還帶著點驕傲:“我娘當年可是秦淮河頭牌,頭牌你懂不懂,就是所有女人中長得最漂亮唱的最好的。” 霍廷琛松了一口氣,點點頭:“嗯。” 顧梔提起娘,開始有些遺憾:“可惜她死的早,沒有沾我中獎的光,也沒有享過一天福。” 霍廷琛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父母聚在,雖然是家族聯姻,不過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相敬如賓。 霍廷琛想了一想,問:“你媽怎么去世的。” “生病。”顧梔,“我也不知道什么病,反正沒錢看,就死了。” 霍廷琛微微皺眉:“沒錢看病嗎?”他沒有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但是既然是頭牌,應該或多或少能掙點錢,怎么會沒錢看病。 顧梔知道霍廷琛的意思,看了他一眼,突然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霍廷琛并沒有反駁。 顧梔:“你知道我娘為什么要從南京來上海嗎?” 霍廷琛:“為什么?” 顧梔:“因為她懷孕了,就是顧楊。” 顧楊跟顧梔是同母異父。 顧梔:“我娘長得漂亮又會唱,好多客人都想單獨包下她,她這兩個人月在一個客人那里,下兩個月又被另個一客人包了,后來她就懷孕了,懷的是一個上海的客人的孩子。” “那個上海的客人聽她懷孕了,知道孩子是他的,就說給她贖身,把她帶到上海來,納成姨太太,我娘那時候剛好也不想干了,就懷著孕,帶著我,跟他來上海了。” “結果,”顧梔說著說著就咬起了牙,“那個男人在上海有太太,他是個怕老婆的,他在上海的太太是個生不出孩子的母老虎,看我娘懷孕了就把勉強同意把我娘納進門,結果那個母老虎每天都發瘋,打我就算了還打我娘,每次她打人那個男人就在那里看著不敢管。我不是他的種,是我娘非要帶來的,他干看著也就算了,但是他老婆打我娘他也干看著不管,這么怕老婆的孬種,還納什么姨太太。” “后來我娘生病了,那個母老虎就攔著不讓拿錢給我娘看病,把我娘拖死了。” “我娘臨死前還托我照顧好顧楊,他還小,你看我現在把他照顧的多好。” 霍廷琛默默地聽著。 “后來呢。”他問。 顧梔從回憶中醒過來,眨了眨微微濕潤的眼睛,暢快地笑了一聲:“都死了。” 母老虎和臭男人都死了。 顧楊以前本來不姓顧,跟那個臭男人姓的,等臭男人和母老虎一死,她立馬把他的姓改成了隨娘的顧字。 霍廷琛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 他看著夕陽下顧梔柔美的側臉,突然心疼。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