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妃點點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我腹中的孩子對于那些人來說也只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顧念挑起一個眉毛，半信半疑道，“王妃正得大王恩寵，誰敢動你？何況現在最想除掉太子之人，難道不正是越王妃自己么？”

    越王妃嘴角上揚，絲毫沒有生氣，而是笑道，“太子妃現在還這么想我么，我還以為我們聊了那么久，可以交心了。我雖然不喜歡太子，但是刺殺太子這種事情，我是干不出來的。其中分寸，我自然知道如何把握。”

    她嘆了口氣，見顧念不信的樣子，繼續解釋道，“我知道你從一些方面了解到的消息，肯定把我形容得十惡不赦，但是你不妨問問太子，這十年間我可有當真為難過他沒有？我初到越國之時，也不過是個孩子，孤立無援，又沒見過什么世面，除了討好越王之外，我還能做些什么？”

    “太子生來桀驁不馴，只怕太子妃有所不知。”越王妃有些無奈地說道，“初來乍到，我本也想對他和顏悅色，只可惜他完全不把我這個只大了一兩歲的側妃放在眼里。有些時候我仗著越王寵愛故意刁難太子一下，無非也只是想在宮中立威，生存下去罷了。”

    顧念心里自然不會全信，反問道，“若如越王妃的說法，那太子反倒是成了惡人不成？”

    越王妃擺擺手，“太子妃莫要誤會，對于太子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他當時年紀尚幼，又剛經歷喪母之痛，難免心性有些古怪，對于我這個后媽不待見也是正常。只是這宮中對他虎視眈眈之人甚多，遠非我一人。只是很多時候，太子把他們的賬也算在了我頭上。其實我和太子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本不用如此針鋒相對。”

    顧念輕輕撇了下嘴，心中自然不會全信，但是難免也多了一絲共情。

    更何況既然越王用了那么多說辭，那么不管真實情況是什么，都表明了這一刻或許越王妃是真的想和自己結盟。

    顧念沉吟道，“若當真如此這般，自然是最好。樹立敵人站在我的立場，自然也不希望太子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多樹強敵。不過越王妃如果當真有意向太子示好，大可以直接和太子談，又何必假手于我？”

    越王妃笑道，“我初見太子妃之時，便知道太子妃絕非池中之物，若是男兒身的話，怕早已成就一番偉業，也是個麒麟之才。”

    顧念見王妃這般恭維，知道必然又有所求，便道，“王妃當真謬贊了，”我只是一介女流，若非出身在帝王之家，只怕連個才女都算不上，絕不如王妃這般混得風生水起。王妃有話，不妨直說便是。”

    越王妃又笑了一下，她長得也是極美的，雖不如顧念那般傾國傾城，超凡脫俗，但卻多了幾分媚意，多了幾分煙火氣。

    若說顧念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神圣感，那越王妃可能更能挑動男人的欲望，令男人欲火中燒，把持不住。

    這有意無意散發出來的媚意，顧念身為女人，都不自禁覺得心頭一陣，竟也有種微妙的感覺。

    越王妃笑道，“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就太子妃這幾日表現來說，完全擔當得起。其實我的意思也很明確，就是想和太子妃結盟罷了。太子和我立場不同，又素有成見，很難相信我。即便我有心表達善意，只怕也會碰一鼻子灰。何況太子身份特殊，我單獨與他相見也不太合適。但是太子妃就不同了。”

    她頓了頓，又看了眼顧念，眉毛上揚，似乎又高興了起來，“太子妃和我一般，也是小小年紀就遠嫁越國。如同我當時初來之時一般，人生地不熟，孤立無援。但是有所不同的是，越國現在已經處在了一個極其動蕩的時刻，大家嘴上不說，心里卻都明白，國家很快會有大的變故，所以太子妃現在的處境比起我當時更加不如。此時，我想同你結盟不僅是給我自己，其實也是給太子妃一個機會。”

    顧念嘴角上揚，微笑道，“那越王妃是想給我什么樣的機會？”

    越王妃道，“兩軍交鋒，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除了雙方的裝備，糧草，戰力之外，情報也是格外重要。只有掌握充分的情報，才能料敵先機，先發制人。你現在面臨的問題也是差不多。你手下雖然有金甲護衛這等高手，也有傅遠將軍的無雙飛騎，但情報網幾乎為零，所有訊息都是通過太子和陸拾給你的是不是？”

    顧念低頭無語，這話確實無力反駁，這些日子來，雖然看上去她的金甲衛士大殺四方，但其實每一次都是被迫出手。

    雖然太子和陸拾也有著相當多的情報，但就目前來看還是遠遠不夠，每一次謀劃總會有些漏洞，而未知的刺殺和動亂更是沒有停過。

    當然顧念相信陸拾的能力，只能說明未知的敵人太多，太狡猾了。

    顧念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錯，我初來此地，并無人脈，全靠太子和陸拾將軍。不過王妃問這是何用意？”

    越王妃微微一笑，“太子妃這下多少有些明知故問了。本王妃在這越國畢竟也有十二個年頭了，自然建立了些人脈，朝堂上下多多少少有些心腹。而這后宮之中，雖說不談政事，但卻是小道消息流傳最廣之地。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只要是在宮中商討的事，沒有能逃得出我耳朵的。”

    她停頓了下，看著顧念道，“你明白了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給你第一手有用的情報，彌補你在情報上的不足。太子和陸拾的情報網再加上我的，我相信越國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躲過我們的眼睛。”

    不得不說，這個提議，顧念也是心動的，但是她當然明白天上不會掉餡餅，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她抬頭笑道，“多謝越王妃好意，只是無功不受祿，越王妃是想讓念幫什么忙么？不妨一同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