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于是,我與他們老兩口,便有了一段來之不易的父女母女緣分。 我長大醒事后,我爸媽就將他們收養(yǎng)我的前因后果全部說給了我聽,記得我爸昔年同我說完我的身世時,還小心翼翼的問了我,想不想去省城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也許我的親生父母很有錢,能給我更好的生活,只要我說想,他和我媽,就一定會設(shè)法為我找到她們,把我送到他們的身邊。哪怕以后在親生父母身邊不受待見,至少物質(zhì)生活能夠得到滿足,也好過,陪著他們窩在農(nóng)村里,一輩子沒出息,同他們一樣,飽受窮苦折磨…… 那會子,我和他們說:我不想,爸媽就是我的親生父母,除了爸媽,我誰都不要。哪怕是一輩子做個鄉(xiāng)下窮光蛋,只要有爸媽在,我就開心。我離不開爸媽,爸媽也肯定離不開我,我們一家三口就這樣永遠(yuǎn)守在一起,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我爸媽聽完我的這段話后,欣慰的和我摟在了一起。 其實(shí)當(dāng)時的想法很單純,也很認(rèn)真。我的親生父母拋棄了我,可若說我不想見一見他們,是假的。 但若要將我送回他們身畔,我也當(dāng)真接受不了。 我的養(yǎng)父母將我視為親生,疼愛我入骨,把一輩子的細(xì)心溫柔都給了我。從小到大,我爸都舍不得打我一巴掌,連句狠話都不敢同我多說……他們有多在意我,心疼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且我也心知,天底下不會再有另一對父母,會像她們一樣,這樣不計(jì)回報的待我好了…… 即便是現(xiàn)在,我也從沒有后悔過當(dāng)初的選擇。 就算不是親生父母,他們也永遠(yuǎn)都是我心中的親爹親媽。 更何況,丟掉的東西,再撿起來,也難免會覺得……臟手。 挖了半筐子燕尾草,我見東西挖的差不多了,便拎著工具從水里走上岸了。 這個時節(jié)光腳下水,可真是需要勇氣啊。再熬個半小時,我這一雙腳丫子恐怕得凍廢…… 籃子撂在邊上,我把鞋子穿好,長裙放下去,遮住了凍紅的一雙小腿。 還好這幾日氣溫高點(diǎn),沒到零下,要不然就得穿皮鞋過來挖東西了! 天冷了,過幾天就得準(zhǔn)備襖子穿了。搓搓快要凍僵的一雙手,我隨即拎了東西轉(zhuǎn)身就要回去…… 可甫一轉(zhuǎn)身昂頭,我卻發(fā)現(xiàn)眼前直杵杵的豎著兩名站的筆直,黑衣黑帽子,黑手套黑口罩,目光很不善的蒙面男人。 男人這副打扮像極了電影中的勾魂死神,面部被捂的太嚴(yán)實(shí),只露出了一雙犀利狠戾的深邃眸子。 他們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風(fēng)口里,目光死死的盯著我,一言不發(fā)。 直覺告訴我,這兩個人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緊了緊手里的鐵鏟,我硬著頭皮不問他們是誰,拎著竹籃子繞著他們離開…… “是沈小姐嗎?”一道沙啞的嗓音從耳后傳了過來,我渾然一個激靈,下一秒,拎著竹籃子拔腿就跑…… 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到底不是他們兩個大男人的對手,剛跑出去十幾步,頭發(fā)就被人從后薅了住……那人追上我,薅著我的頭發(fā)將我往后一拽,我一緊張,松開了手里的竹籃子,在他用胳膊勾我脖子的時候,手里鐵鏟一揮,劈在了那人的側(cè)腰上…… 只可惜鐵鏟只是個挖土的工具,不是傷人的利器,那人身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一鏟子劈上去也只不過是在他衣服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帶出了一大片翻開的白鵝毛…… “我去!這死娘們下手挺狠啊!”身后的男人痛叫一聲。 我見勢不好,就在男人的鉗制下趕緊嚎出聲:“救命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快快快,捂住嘴捂住嘴!別把人招來了!”旁邊男人臉色大變,說著還要親自上手來捂我嘴巴。 從后勾著我脖子的男人反應(yīng)過來,先一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厚厚的黑布棉手套捂的我差點(diǎn)窒息了…… “嗚嗚嗚!”我不服輸?shù)暮莩雎暎谒麘牙镔u力掙扎,可沒想到身后的男人為了威脅我安分,竟然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刀具! 啪的一聲,刀口彈了出來,他把冰涼的刀刃貼在了我的臉頰上,啞聲沉沉警告:“沈小姐,我勸你別亂喊亂叫,不然,我這把刀可是不長眼的!要是把人招來了……沈小姐,你還是個沒嫁人的女孩子吧?我們兩個,可不介意給你添兩個奸夫。” 無恥! 想叫卻又不能叫,心口砰砰跳的激烈,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在一股腦的往頭顱內(nèi)匯聚,慌亂感沖的腦子犯迷糊,我只能皺緊眉頭,朝他簡單的發(fā)出幾個憤怒的嗚音泄憤。 另一個黑衣男人繞到了我的眼前來,露出揶揄的目光,搖頭譏諷,聲音里夾雜著不屑的笑意:“嘖嘖嘖,就這娘們,家財(cái)萬貫,手底資產(chǎn)過千萬?不像啊!長得倒是還不錯,挺標(biāo)致,就是這眼角……怎么紋了一朵死人花?呀,這有錢人的興趣愛好,就是與咱們這些窮鬼不一樣,咱們要紋,也紋個青龍白虎呀,多氣派!” 我身后控制著我的那個高大男人冷哼一聲:“管她紋死人花還是活人花,先把她帶走再說!這一票,三百萬呢!” 眼前的男人激動附和:“對對對!三百萬,這到手的三百萬可不能飛了!大哥,打暈了扛走吧!” 他這一提議……可真是好的很呢!勒住我脖子的男人立馬往我肩膀上捅了一管子不曉得是什么玩意兒的藥水,針頭扎進(jìn)我的血肉里……然后,我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 再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廢舊的木材棚子里。 棚里堆積滿了陳年腐朽的樹干,樹干上,還冒出了不少朵白嫩嫩的蘑菇…… 大棚子也是用木料與茅草簡單搭出來的,像一個曾經(jīng)用過的養(yǎng)菇廠房,只是年代久遠(yuǎn)了,房頂?shù)哪景遄佣急欢嗄甑娘L(fēng)吹雨打給腐爛了,有的地方甚至還見了光。 四下除了一根根樹干,一朵朵形態(tài)各異的奇怪蘑菇,就只剩下滿地潮濕的稻草了。 而我則被人綁在了屋內(nèi)的一根木頭柱子上,身上不但捆了兩條麻繩,手上腳上還被拷了鐵鏈…… 這天殺的王八蛋真是太可恨了!竟然防我防的這樣緊! 只好在嘴沒被封住,呼吸暫時還可以保證順暢,就是肩上被那混蛋用針扎過的地方很是酸痛麻木。 現(xiàn)在只祈禱他們給我注射的藥物只是單純的昏睡藥水,不是別的什么東西…… 我可不想我的一輩子就毀在了這兩個綁匪手上! 醒過來不過五分鐘,那兩個綁匪歹徒就從廢棄的廠房外慢悠悠的回來了。 看我清醒了,矮個子綁匪忍不住出聲打趣:“呦!小富婆醒了!比我們預(yù)料中的,早醒了兩個小時。還是老大你有先見之明,把她就近找了個地方安置了,不然她在半途醒過來,咱們還得浪費(fèi)一支藥讓她再睡三小時!” 三小時……我昏迷了三小時?倒也還好,不是很久。 不過,他說的就近……難道這里離折幺鎮(zhèn)不遠(yuǎn)? 雖說是就近,可我畢竟已經(jīng)昏迷了三個小時了,就算是他們一個小時前就已經(jīng)安頓好了我,那他們也拉著我跑了兩個小時的車程了……兩個小時,至少能從縣城最北邊,跑到縣城最南邊…… 應(yīng)該是還沒離開這個縣,他們大約是將我?guī)砹肆硪粋€偏僻的小村落…… 是了,我還記得以前曾在新聞上聽過本縣有一個小鄉(xiāng)鎮(zhèn)就是靠著養(yǎng)蘑菇發(fā)家致富的,叫……楊柳鎮(zhèn)!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里應(yīng)該就是縣城邊上臨水而居,祖祖輩輩養(yǎng)蘑菇脫貧的楊柳鎮(zhèn)了! 楊柳鎮(zhèn),陸清明的姥姥家,就在楊柳鎮(zhèn)…… 兩人高馬大的綁匪緩緩走到了我的跟前,逆光行來的身影煞是陰沉森冷。 我雙手被捆在背后的木柱上,動彈不得的只能用目光恨恨剜著愈發(fā)靠近的兩個男人,開口間沙啞了嗓音:“你們把我綁過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高個子男人又從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可以自動彈出的防身小刀,提在手中掂了掂,黑影頃刻投在了我的頭頂,森冷的氣息覆壓了過來:“我們接了人家的訂單,有人花三百萬,買你一條小命!” 我無聲咽了口口水,背上冷汗直流,臉上還勉強(qiáng)保持著鎮(zhèn)定,沉默一陣,冷靜了下來,低聲問他:“可不可以,不殺我?你想要什么?說出來,我可以考慮。” 高個子男人把臉捂的很嚴(yán)實(shí),只不過……他眉毛里的那顆痣,卻已經(jīng)出賣了他的真實(shí)身份。 陸清明,果然是你搞的鬼! 綁架我還拿兇器恐嚇我的這個男人,我認(rèn)識他。當(dāng)初陸清明還在原來公司做經(jīng)理的時候,這個男人是他老丈人的司機(jī),他們一起出門辦事被我撞見過。 也因?yàn)檫@男人眉間有痣,長相比較有辨識度,所以我對他的印象頗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