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2011年12月31,年末,濱海市。 夜空下有零散的煙花閃爍,短暫地點亮了夜空。 不復往年的熱鬧,如今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街上幾乎看不見什么人。 已是深夜,繪梨衣坐在病床邊。 路明非仍然在床上睡著,因為長期靠營養液補充營養,臉頰變得有些消瘦。 繪梨衣看著他,腿上趴著小鳥游,盤成一個圓大的貓餅,任由她撫摸額頭撓動下巴,另一只肥貓凸守趴在路明非的枕頭邊,縮成一團,睡的正香。 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繪梨衣抓著小鳥游的后頸和屁股,把它挪到了床上和凸守一起挨著,起身去開門。 來人是喬薇尼,穿著黑色的風衣,背著專門為她定制的特大號狙擊槍和入鞘的【暴食】,兩手戴著露指的皮手套,左手提著一捧花束,右手抓著一盒小蛋糕和塑料袋,袋里裝著冰鎮的啤酒。 她原本的長卷發不知什么時候剪成干練的短發,只有一指長,身上還有股澹澹的硝煙味。 “不是說辦聚會么?你沒去?”喬薇尼把花束遞給繪梨衣,蛋糕盒和塑料袋放在桌上。 “吃過飯我就讓麻衣姐姐送我回來了?!崩L梨衣幫忙把喬薇尼身后的重武器卸下。 “其實你沒必要一整天都守著他,夫妻也得保留一點個人空間啊,我和路麟城結婚那么多年,就度蜜月的時候天天待在一塊,過幾年我就覺得煩了,有時候我都不想看到他那張臭臉,聽他嘮叨個不停,就像唐僧在耳邊念經?!眴剔蹦岫监熘撓嘛L衣掛在衣架上,里面就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色背心。 “我就是想他。”繪梨衣說。 “就你一個人,其他人沒來么?” “他們白天來探望過了?!崩L梨衣指著床頭柜,白色和黃色的鮮花束靜靜地躺在燈光下。 “你說我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傻兒子。” 喬薇尼搖搖頭,走到病床邊戳路明非的臉。 “臭小子都快睡了一年還不起床,我都覺得害臊?!? 喬薇尼默默看著兒子的臉,繪梨衣乘著這個時間把花束收起來,和別的花束堆疊在一起。 喬薇尼雖然年過四十,仍然雷厲風行,她拿起一罐啤酒,拉開罐頭環,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口,澹黃色的酒液從嘴角流出來,順著下頷浸濕了她胸前的背心。 繪梨衣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后,不出聲。 她有半年沒和喬薇尼見過了,上一次見面還是7月17號。 路明非生日那天,酒德麻衣果真開了一個生日party,就在這間病房,那天來的人不多,熟人們都分散在世界各地,忙著對付龍類,但喬薇尼趕過來了,她說她七年沒參加過兒子的生日聚會,怎么能錯過第八年。 那天喬薇尼也像這樣風塵仆仆,連衣服沒來得及換。 聚會結束后,所有人都走了,就只有繪梨衣和喬薇尼留在這間病房,兩個人聊了一整晚,大部分時間都是喬薇尼在和繪梨衣說路明非小時候的丟人事跡,繪梨衣只是聽,沒怎么說話。 喬薇尼離開的時候給了繪梨衣一個擁抱,說繪梨衣和路明非結了婚就是她的女兒了,要把她當成親生媽媽,心里難過就打電話過來,別一個人憋著。 繪梨衣記得那個擁抱很溫暖,讓人安心。 “還是這邊好啊。”喬薇尼把喝空的啤酒罐頭扔到垃圾桶里:“印度那邊又臟又亂,走在街上都能聞到一股味道,那邊的蠢蛋還有把龍當做神仙崇拜的,我們去屠龍,tmd他們叫我們滾,說龍神大人是來超度他們的,md一口龍炎骨灰都給他燒沒了,還超度,想起這事我就生氣。” 談話間,喬薇尼又開了一罐啤酒。 “媽媽不喜歡那里嗎?!崩L梨衣坐在她的身旁。 “說真的我都不想管他們了,該咋滴咋滴,他們覺得那是他們的命,那就是嘍,還要我們這些外人干涉干嘛?” “算了不說這個了?!眴剔蹦岚涯莻€蛋糕盒子拿過來:“我轉機的時候從土耳其買的,正宗的粉紅石榴蛋糕,怎么樣,嘗嘗看?” “謝謝媽媽。”繪梨衣接過那個粉粉嫩嫩的小蛋糕,像是一個涂著奶油的甜甜圈,最上邊點綴著粉紅色的石榴果肉,晶瑩剔透,賣相萌萌噠。 繪梨衣一向喜歡這種漂亮可愛的玩意,一眼心就被抓住了。 奶油和石榴的香味融合在一起,香甜清香。 她抽出那把塑料的蛋糕刀,從中間把這個蛋糕一分為二:“媽媽也吃,我嘗嘗味道就好了,我不餓?!? “還是女兒好啊?!眴剔蹦嵝πΓ骸懊鞣悄切∽幽玫胶贸缘木筒粫纸o我,他小時候有一根棒棒糖都要藏起來?!? “他說媽媽你要把他的棒棒糖騙走,所以不敢讓你看到他有棒棒糖?!崩L梨衣想起了去年冬天她和路明非去了西伯利亞遇見的另一個媽媽,這件事就是那個時候聽說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