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曼斯在煙灰缸里熄滅了手中冒著火星的雪茄,“你的意思是你搞明白了那些蛇群的行動方式?” “差不多吧。”芬格爾雙手捧住后腦,瞥了一眼船艙玻璃外的海面,“以前很多搞不懂的東西,到了這里看了一眼之后,忽然就明白了。”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原來是這樣啊,就像是做很困難的數學題,解出答案靠的都是靠突然的靈光一閃,數學這種東西果然還是要靠直覺啊,數學能考滿分的人,生下來就已經被決定他能靠滿分了。”他帶著笑意,在此刻意氣風發。 曼斯恍惚間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天才少年拿下卡塞爾數學競賽第一時舉著金杯,臉上掛著同樣放蕩不羈的笑容。 “聽好了,曼斯老頭,接下來我會把我分析的一切說給你聽,你一定要全部記住,從這里出去之后,立刻去找路明非,只有他能解決這件事,其他人都不行。”芬格爾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眼神堅毅。 “找路明非?”曼斯皺眉,“為什么是找他?” “理由我會解釋,我首先要給你看的,是我頭上的傷疤。” 芬格爾撩起了劉海,猙獰的傷疤連接在一起,組成了世界樹的形狀。 “這個,是十年前,我參加格陵蘭冰海任務留下的傷口,當時也是摩尼亞赫號出航,負責這次任務的教授有三人,你,施耐德和海蒂教授,下潛小組一共有六人,分別是伊娃·愛洛尼斯科、勞埃德·伊萊、阿利克迪夫、竺寒、克里斯蒂·維拉妮卡還有我,都是學院當代的佼佼者,血統評級a級。” “我當然不會忘。”曼斯表情嚴肅:“勞埃德和克里斯蒂都是我的學生,他們是當年最耀眼的新星之一,也是他們幫你從校長手里贏到了自由一日。” “真是過去很多年了啊。”芬格爾伸出手,好像要抓住從上落下的黃色燈光,“我還記得當時和校長的賭約,六對一,我們六個人如果能從他手里奪走他保護的‘重要文件’,他就答應在每年的9月4日,讓我們能放開校規盡情的玩一天。” “那場勝負在校園外進行,不限制使用言靈,周圍的環境遭受慘重的打擊。”曼斯也回憶起了從前,那六個人穿著墨綠色的校服,站在陽光下,鍍銀的校徽閃閃發光,好像天底下就沒有他們不敢闖的地方。 “以前的話題有機會再回憶吧。”芬格爾打斷了曼斯:“還記得么,冰海事件結束后,下潛小組六人里被打撈上來的尸體只有一具,屬于...屬于伊娃·愛洛尼斯科。” 芬格爾很用力才念出了那個名字。 曼斯知道這是為什么,伊娃·愛洛尼斯科是芬格爾·馮·弗林斯的愛人,他們一個是學生會主席,一個是學生會副主席,兩人先后拜入了副校長的門下,哪里都能看到他們走在一起,男孩牽著女孩的手,好像永遠不會厭倦。 冰海事件之后,要說最難受的人,一定是芬格爾。 他從病床上醒來,忽然之間,失去了友人和愛人,據他的口述和事件后對潛水鐘的“黑匣子”的檢查,在陌生龍類現身之時,他把自己的潛水鐘讓給了被“門”吸引的伊娃,接著他的頭部被龍類重創,昏迷過去。 伊娃本該就那樣被潛水鐘拉上水面存活的,可她竟然選擇把生存的機會讓出去。 她打開了潛水鐘的艙門,把昏迷的芬格爾塞進了潛水鐘,自己卻留在幽深孤獨的深海。 她知道芬格爾的開艙密碼一定是她的生日,這個總是牽著她的手,出手汗也不愿意放開的男孩,只會把她的生日當做密碼。 從那之后,芬格爾就表現的瘋瘋癲癲的,曼斯一直認為是他頭部遭受了重創,再加上如此強烈的神經刺激,導致精神失常了。 可現在看來,他的氣質和十年前相比似乎沒大多變化,還多了一份沉淀的厚重。 許久沒從他口中聽到“伊娃·愛洛尼斯科”這個名字了,曼斯忽然想起了那件仿佛透明的白色連衣裙。 伊娃,那個飄忽不定的女孩喜歡光著小腿,在學院的花園里跑來跑去,像是森林里的精靈。 “伊娃很討人喜歡。”曼斯如此評價。 “每個人都會喜歡伊娃,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芬格爾凝視著手心:“但我想說的是,下潛小組其余四個人的尸體,并未被捕撈上來,連尸體的殘骸和潛水服的碎片都沒發現。” “我記得你說過,他們四個人,游過了那扇門。” “那扇門有著強大的吸引力,連伊娃也被迷住了,除了我以外,其余的五個人都主動打開了潛水鐘,朝著門的方向游去,這里應該就是門后的世界。” “為什么這么說?”曼斯皺眉。 “這個傷疤,在那頭白鯨的尾鰭上也有一個。”芬格爾指著從額頭頂部朝著頭皮蔓延的傷疤,“如果你仔細對比過就會發現,兩個傷疤連細枝末節都一樣,只是比例不同而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