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首都,19:34。 零散的幾顆星辰在天空閃爍,大城市的夜晚總是這樣,看不到漫天的繁星。 飛機掠過的轟鳴聲傳入路明非的耳朵里,抬起頭,能看到紅綠交替閃爍的信號燈,每當頭頂有飛機掠過, 他都會停下來,抬頭看一會。 他又有些想念自己的爸媽了。 他總是會想,爸爸媽媽會不會坐著飛機來見他。 或許因為他和繪梨衣的婚禮日期定了下來,嬸嬸叔叔打電話告訴他,親戚鄰居都通知到位了,岳父上杉越也匆匆忙忙打了個電話,告訴他, 會在婚禮當天坐加急航班,趕往現場,作為繪梨衣的父親,他保證會出席,即使他忙到吃完午飯就得回去。 源稚生和源稚女也分別來了電話,詢問他和繪梨衣的近況,并且約定了抵達的時間。 繪梨衣的父親和哥哥們都很關心她的婚事,因為她是新娘,這是每個女孩一輩子的大事,路明非作為新郎,在這種時候,忍不住會想到自己的爸媽,他們本該在婚禮大廳的紅地毯上,挽著他的手。 12歲時,爸爸媽媽把他送到了叔叔嬸嬸家,如今他19了, 在另一個國家領了結婚證,再沒和爸媽見過一面,甚至婚禮的舉辦, 都不能通知到他們, 因為他們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尼伯龍根里,那個尼伯龍根遠在西伯利亞,只有每年暴風雪刮起的季節才會和外界連通。 說起來令人傷心,出席婚禮的嘉賓里,只有叔叔和小胖弟和路明非有血緣關系。 離婚禮的日子已經很近了,不到兩個星期。 他很難壓抑住內心的期待和緊張,任何一個男孩將要和喜歡的女孩結婚,都會有這種感覺。 路明非搖搖頭,拋開淡淡的思緒。 繪梨衣拉了拉他的衣角,指著地鐵站旁邊的一朵野花。 生命力頑強的點地梅從磚縫里冒出來,那是極小的粉紅色小花,孤零零地生長在大都市的夾縫中,綠葉上布滿了砂灰,臟兮兮的,唯獨剛綻開的花瓣不染俗塵。 繪梨衣經常能看到一些平常很難注意到的東西,例如忽然飛過的信鴿,亦或者是路邊的小小野花。 路明非拿出手機幫點地梅拍了一張照片, 這種小花在馬路邊很多見, 一到春天, 就會盛開。 繪梨衣湊過來看照片, 在手機觸屏上寫:“很美”。 路明非摸摸她的頭,在她耳邊以極小的聲音說:“你更美.。” 繪梨衣抬起頭,直直地盯著他。 如果一般的女孩在熱戀中聽到男朋友說這種話,指定會嬌羞地臉紅,扭扭捏捏的說“討厭”,然后拉著男朋友的手撒嬌。 可繪梨衣的詞匯里,還沒有“害羞”這個詞的詮釋,聽到這種話她最直接的感覺是開心,心里好像有一朵云一般的棉花糖融化了。 她可不會把開心藏在心里,所以她拉過路明非的手臂,踮起腳尖在路明非的側臉親了一口。 地鐵站的人流量很大,但她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也不知說她是大膽,還是天真。 “我說你們兩個在外面還是注意點好吧,影響市容。” 穿著休閑裝的夏彌皺著眉看了兩人一眼,背著書包,停在兩人的面前。 “龍也會注意市容嗎?”路明非覺得有些好笑。 他愈發覺得夏彌和老唐有些相似了,當初他在布魯克林區,和老唐在路邊攤燒烤牛排喝酒,從來沒有覺得老唐是什么毀天滅地的龍王。 那個夜晚,地攤老板拿出吉他彈奏一曲,老唐拍著手唱歌,給他介紹,這些人都是誰誰誰,喝到興頭了還脫下白襯衫,光著膀子跳肚皮舞,活脫脫一個逗比老大哥。 而夏彌,在肯德基店長的回憶里,就是店里的開心果,一個富有青春活力的女孩,店里的員工們都很關照她,因為知道她家里經濟條件困難,在她下班的時候,店里會送她一份免費員工餐,有什么點心水果也會專門給她留一份。 蘇恩曦和酒德麻衣在她打工過的各個地點搜尋過消息,在所有人的回憶碎片里,拼湊出來的不是龍王,而是一個活潑樂觀的女孩,有些古靈精怪,小財迷,但交給她的事情總是能做到最好。 從這些地方來看,她像一個人類要更多一點。 “隨你的便了。”夏彌不再理會膩歪的兩人。 在這邊等了一會,康斯坦丁推著嬰兒車也從路邊走過來了,車里還放著剛沖好的奶粉的奶瓶。 “跟我來吧。”夏彌領著他們進入地鐵站。 自動向下的電動樓梯載著他們進入地下,明亮寬闊的空間里,人來人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