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芝加哥已是深夜。 靜謐的夜空星光點點,路燈照下白色的光束,浮塵漂浮在其中,連帶著一兩只撲騰翅膀的飛蛾撞擊著路燈的燈罩。 午夜十二點,是卡塞爾的食堂關閉的時間,或者說是廚師們下班的時間,這座維多利亞風格的穹頂式建筑一天24小時都對外開放, 與其說是食堂,它更像是一座古典高級的餐廳,總是有男孩女孩捧著一杯熱巧克力并肩坐在長椅上,暢聊到深夜。 芬格爾從窗口那兒買來最后一份牛排骨三明治,那是一個純黑的紙箱,有半個牛奶箱子大。 “誠惠50美刀。”侍者彬彬有禮。 “先賒著。”芬格爾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拿。 “如果你沒現金, 刷卡也可以, 不管是誰的卡。”侍者取回了包裝精致紙箱。 “我們認識多久了,你就這么信不過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寒心!”芬格爾理直氣壯地說。 “我02年入職卡塞爾,今年是第八年。”侍者微笑:“除了你的評級每年都會降,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就像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難道我們八年的友誼還不值得一塊50美刀的牛排骨三明治嗎?”芬格爾眼巴巴的看著牛排骨三明治,“就當是給我的餞別禮唄,如果不出意外,我就要離開學校了,到時候你想再看到我,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怎么,學院終于下定決心把你開除了嗎?或者是讓你去紐約時代周刊擔任新編輯,以你挖掘八卦緋聞的能力,說不定將來我能在紐約風云人物上看到你,到時候我就能向我的同事們吹噓我認識這么一位大人物了。”侍者沒有交出紙箱的意思。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我這次可是認真的!”芬格爾左看右看, 俯進窗口,對侍者小聲說:“我悄悄告訴你, 我要去執行一項秘密的任務, 這次任務結束后,我就會飛黃騰達, 這可是伱唯一的能抱我大腿的機會了。” “第一年你找我借了500美刀,用的也是差不多的說法。”侍者不為所動,“那時候你還是a級,可現在,你已經降到f級了,再待一年說不定學院會專門為你開設一個g級,在這之前,我想你還是找學院自己主動退學吧,不然太丟臉了。” “丟臉?”芬格爾不屑的哼了一聲,“卡塞爾建校歷史上有誰能獲得一個全新的等級?我這是在創造歷史!” “好的好的,偉大的歷史譜寫者,芬格爾先生。”侍者可不管芬格爾有多牛逼哄哄,“請問你有50美刀來購買一份牛排骨三明治嗎?如果沒有,那我這個負責售賣餐品的員工就下班了,希望明天我能聽到您去執行任務的消息,等您飛黃騰達了,我再為你送上祝福。” 侍者褪下白手套,伸手去拉鐵簾。 “哎,等等!”芬格爾招呼住侍者,“我雖然沒錢, 但是路明非有啊,等他回來我一定讓他給你補上,補雙倍的!別忘了他是s級,還是我的室友,s級每年能有36000美元的獎學金呢!” “我真是不明白,為什么分配宿舍的時候,會把路明非和你分到一起,諾瑪也有會犯蠢的時候。”侍者白了他一眼,緩緩放下冰冷的鐵簾。 新聞部流傳著很著名的金句:【永遠不要借錢給一個侃侃而談的德國壯漢,即使他抱著你的腿大哭一場】 幾乎每一個新聞部的部員,都被他們的部長芬格爾借過錢。 借到錢之前,芬格爾總是可憐兮兮的,一會說自己的錢全部捐去動物保護協會了,一會又說他的女朋友生病了,急需一筆手術費。 總是有新人上當,可在他拿到錢的一刻,他就從小弟變成了大爺,接下來的四年里,指望他還錢這件事,將會變成可望不可及的期望。 所以侍者只認錢,不認人,他永遠都不會讓芬格爾賒賬,永遠,不管芬格爾說的有多天花亂墜。 “一份牛排骨三明治,刷卡。” 在鐵簾合上的前一秒,一張黑卡拍下。 那是一只雪白纖細的手臂,如冰晶般純凈的肌膚透著晶瑩的光輝,侍者只能看到半個腦袋,和近乎發白的金發,他從這富有辨識度的特征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去年入學的新“a級”,零,全名是零·拉祖莫夫斯卡婭·羅曼諾娃,這是一位真正的俄羅斯貴族,從不賒賬。 “謝謝惠顧。”侍者露出營業式的微笑,將黑底紋金的紙箱遞給零,同時將黑卡放在刷卡機上,輕輕一刷。 “你一定是來請我吃飯的,我太愛你了師妹!”芬格爾張開雙臂,朝零湊過去。 可芬格爾撲了個空,零一個輕巧的轉身,躲開了他的熊抱。 零提著紙箱,從侍者手里接過黑卡,徑直朝空桌子的一個座位上走去。 她從肩包里拿出一瓶清潔水,噴在真皮的座椅上,用紙巾擦干凈,又在桌上墊了一張白色的毛巾,放下紙箱,輕盈地跳到座位上坐著。 穿著直筒鹿皮短靴的腳離開了地面,兩條纖細的腿微微搖晃。 芬格爾不要臉的湊了上去。 即使是他吃完一份牛排骨三明治,也有八分飽了,更何況是零這么嬌小的學妹,頂多一半,不對,三分之一就能把學妹的肚子搞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