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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不好，能見度低，車禍比例上升。一個車禍患者被送往t醫(yī)院，急救科檢查的時候從患者家屬口中得知患者本身患有中晚期胃癌，但因為風(fēng)濕性心臟病，手術(shù)延期采取保守治療，現(xiàn)在腹部重創(chuàng)，腫瘤有破裂的可能，病情復(fù)雜，被第一時間轉(zhuǎn)到了顧魏他們醫(yī)院。心胸外科、肝膽外科、腫瘤外科、骨外科四組人進(jìn)行了復(fù)合手術(shù)。

    手術(shù)之前，顧魏給我打電話，響了一聲，我還沒接起就掛了，再撥回去沒人接了。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收到顧魏一條短信：“下班開車慢一點兒。”

    我有點兒不安，一到下班時間立刻趕往醫(yī)院。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顧魏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身上還穿著手術(shù)服。

    我走到他旁邊。顧魏皮膚白，額頭上有汗的時候，會浸得皮膚更白，白得我心里有點兒緊張。

    他微微仰起頭：“今天做了個大復(fù)合手術(shù)，快六個小時，之后又連著一臺三個小時的，剛出來。”

    我看到他眼角眉梢疲倦但是平和，估摸著兩臺手術(shù)應(yīng)該都算順利，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抽了紙擦他額角的汗。

    顧魏沖我慢慢眨了眨眼：“你有吃的嗎？我沒有吃午飯。”

    我把包里外翻了一遍，只找到一條巧克力。去開顧魏的儲物柜，無奈地發(fā)現(xiàn)之前一段時間出差，沒有給他及時補給，零食袋已經(jīng)空了……

    護(hù)士長在門口探了探頭：“顧魏，還不回去？”

    顧魏：“給重癥監(jiān)護(hù)那邊寫一下今晚的突發(fā)情況用藥，一會兒就好。”

    我：“你在這兒等我。”轉(zhuǎn)身就出了住院部大樓，跑去曾經(jīng)經(jīng)常給林老師買粥的那家粥鋪，打包了兩杯粥，等回到辦公室，顧魏已經(jīng)在關(guān)電腦。

    我舉了舉手里的粥。

    顧魏仰了仰脖子伸展了一下頸椎，笑了一下：“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我把吸管塞進(jìn)他嘴里，順手把他的白袍給剝了下來。

    顧魏靠著辦公桌一邊喝粥一邊看著我給他掛白大褂，笑：“嗯，那會兒沒現(xiàn)在這么奔放。”

    我：“……”

    晚飯索性在外面吃，回到家，顧先生直奔浴室：“我今天出了一身汗。”

    我在廚房準(zhǔn)備第二天的早飯，聽到顧魏喊“校校”，擰開衛(wèi)生間的門：“怎么了？”

    顧魏站在花灑下看著我：“腿酸。”

    我：“所以需要我給你搬一張椅子嗎？”

    顧魏：“……算了。”

    我晃回廚房繼續(xù)洗水果。

    顧魏洗完澡出來，整個人泰山壓頂往我背上一趴：“腿酸。”

    作為一個能踢全場的足球愛好者，顧先生的身體素質(zhì)我一向非常信任，不過想到他今天站了一天……唉，有點兒心疼，就由著他撒嬌吧。

    于是這廝就這么趴在我肩上看著我洗提子，我洗好一顆丟進(jìn)盤子里，他拿起來塞進(jìn)嘴里。我洗好一顆，他吃一顆，我洗好一顆，他吃一顆……

    “顧魏！”我抬了抬肩膀，“你這是十年沒吃過提子嗎？”

    這廝“嗯”了一聲：“沒這么吃過。”

    我：“……”

    第二天去接顧魏，拎了一袋子零食碼進(jìn)他的儲物柜。

    小楊：“嫂子，你終于來補貨了！”

    我：“……”

    顧魏在陽臺澆花，我坐在沙發(fā)上剝核桃。

    他走過來，看到茶幾上一小堆核桃仁和一小堆——

    “這是干什么？”

    我：“核桃的這層隔膜又叫分心木，可以煎水喝。”

    顧魏：“有什么功效？”

    我：“固腎澀精。”

    顧魏陰森森地看著我。

    我：“啊……我……就是……它……扔了也是扔了，就……廢物利用一下。”我真的只是想廢物利用一下！

    顧魏依舊要笑不笑地看著我。

    我默默地把那一小堆分心木掃進(jìn)垃圾桶……

    三三生日。

    打電話給她：“生日快樂。”

    三三：“唉，又老了一歲。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我懷疑地問道：“你在哪兒呢？”為何聲音如此慵懶？

    三三：“床上躺著呢，哀悼我逝去的青春。”

    我瞟了眼鐘——9:45……

    忍不住邪惡地想，老肖真是一大早就開始送禮……

    我剛清了清嗓子還沒說話，三三已經(jīng)迅速地炸了：“你想什么呢！我就是睡個懶覺！”

    我：“……”

    三三：“林之校，我發(fā)現(xiàn)你結(jié)婚之后思想是越來越不純潔了！”

    我：“……”

    三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要跟顧醫(yī)生學(xué)壞了！”

    我：“我什么都沒說。”你不打自招得未免也太快……

    三三：“那你咳個毛線啊！！！”

    我：“嗓子癢癢。”

    三三：“……”

    本以為三三會選擇兩口子慶生，沒想到——

    “我們中午吃火鍋吧！我前天去xxx吃火鍋，簡直徒有虛名啊！那魚片端上來就知道不新鮮，一群人還邊吃邊夸，到底是他們味蕾退化得太厲害還是我的味蕾進(jìn)化得太厲害，啊？”

    我：“……”

    和顧魏去菜市的路上，我想了想：“老肖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郁悶。”

    老肖是一個看起來很不浪漫但其實很會浪漫的人，簡單地說，他的浪漫只對三三一個人。所以今天他肯定是有點兒什么安排的，結(jié)果……

    顧魏揚揚眉毛：“攤上蕭珊他能怎么辦。”

    三三吃火鍋鐘愛魚片，新鮮的黑魚片成薄片，筷子夾了往沸騰的高湯里一涮，要多嫩有多嫩。

    顧魏看我拎著三條黑魚，吐槽：“你們這是打算吃火鍋還是打算吃水煮魚？”

    我：“火鍋——水煮魚……”

    到了三三家，壽星看到我手里的魚，歡快地扭頭：“肖仲義！洗手！打下手！”

    老肖：“……”

    三個人站在廚房里，怎么看怎么違和，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老肖，斟酌了一下：“老肖，你還是陪壽星去吧，短時間內(nèi)我和顧魏不會出去的。”所以你要送禮就抓緊時間。

    老肖道了一句謝謝，就出去了，結(jié)果十幾秒后三三跳了進(jìn)來：“哎呀，怎么好意思讓你們兩口子忙呢，我來幫忙我來幫忙。”

    老肖：“……”

    吃著火鍋喝紅酒，這事估計也就只有在肖氏夫婦家才能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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